当年的季玺听完这句话,倔强的想,他明白季瑄话里的意思,无非就是让他不要没事找事。
他听过无数次类同的告诫——
孩子,你已经足够幸福了,何必还要折腾那些有的没的呢?
他们尤其对季玺从高塔上跳下来那件事耿耿于怀。
生来这么好的命,别人求也求不来,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
诚然,季玺生来就站在食物链顶端,可他从不承认自己幸福。
幸福究竟是什么?
只因为身处高处,能以一种优越而高高在上的姿势俯视群雄,便能够感受到真正的满足和快乐吗?
十六岁的他曾那样疑惑。
世界末日后,常有悲观者言道,人活在世上是没有意义的,那不过是一个种群的繁衍生息,就像这大自然的任何其他生物群落一样,人的悲欢,人类所认为的生命的意义,都不过是一场无聊的笑话。
优异的个体生存,低劣的淘汰离开,生命的终结与新生不过是潮起潮落,轮回往复。
他追求的一切也都是无谓的,就如那些人在循循善诱中不断向他劝告的——
孩子,你该知足。
季玺难受的揉了揉眼,睡梦中思绪翻腾,他翻了个身,陷进绵软的沙发中,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模模糊糊间,他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大约是茅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