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瑜一听顿时泄了气,眸内的光茫瞬间就熄了去,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一脸不情愿地起身下床,去小榻上抱了床被子,然后靠在郭小满的身侧躺了下来。
“你好狠的心……”元瑜面朝郭小满,说得一脸的幽怨之色,心头越发气恨起谢贵妃及谢盈盈来。
“若不是那些瞎了眼的混蛋突然闯进来,我和你,这会儿,这会儿……还不知怎样的快活。”元瑜很是不甘心地又添了一句。
郭小满哪里听过这般粗鄙直露之言?当即满脸通红,连耳根子都红了起来。她忙伸手捂了脸颊,又将脸缩回到了被子里。
“呸!果然是个口没遮拦的军汉子,竟说出这样不要脸的话来!”郭小满隔着被子骂道。
“唉,你这面皮儿也太薄了,军中皆是粗汉,比这粗的话多了去了,我无奈做了这皇帝,已是挑着斯文的说了。”元瑜凑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将郭小满头上的被子扒拉开了。
“好好,你斯文。斯文人,快些睡了吧。”郭小满听得哭笑不得,只好顺着他道。
元瑜听得这才作罢,可是又忍不住,低头凑了过来,寻着她的粉唇又轻咬了起来。郭小满一看情势不对,这样下去,今夜哪里还能安歇?若是耽误了明日大朝,她可不得落个媚君惑主的罪来?郭小满想到此处,忙伸手推开了元瑜,然后飞快地翻转了身体,将脸对着床内侧睡了。
“我这会儿困得很,快些睡了吧。”郭小满背对着元瑜,一边说着,一边还打了个呵欠。
听得郭小满有些困倦的声音,元瑜当即生了怜惜来,只得将心头冲动生生压抑住了。
“罢了,睡吧,来日方长,以后我与小满,有的是好时候。”元瑜低着嗓音,低喃一声过后,真的闭上了眼睛打算睡了。
郭小满这才松了一口气,也闭上了眼睛。正昏昏欲睡之时,她心底突然响了一阵声音,那声音在说,小满,你还有桩事没和他坦白了,如何能就此睡去?别忘了,别说他是皇帝了,就算是普通男子,这件事如果不及时说清楚,也是会在心里扎下根刺的。
“圣上……”郭小满忍不住轻唤了一声,又睁开了双眼。
“嗯,何事?”元瑜的声音里有些朦胧的睡意,可他还将脑袋靠了过来一职业。
“圣上,我今晚在萼辉楼后苑,见到……见到太上皇了。在此之前,我们还见过一面,是那次南苑办丧事,我听到动静,以为是你出事了,和阿茉两人混进了南苑,见到了太上皇。”郭小满轻着声音,将与元朗两次见面的事说了出来。
“是吗?怪不得你那时一口一声地叫我‘太上主子’,原来是生我的气,故意来怄我的。”元瑜声音闷闷的,竟是低笑了起来。
“嗯……你们见面都说什么了?”顿了一会儿,元瑜还是问了一声。
“头一回,我见了太上皇画的白鹤图,就安慰他说,他的白鹤不是死是,而是化仙去了。今晚,太上皇画了一副夜景图,我提了点建议,他欣然接受了,还夸我有指点之功。”郭小满轻笑着回道。
“噢,我的小满可真是聪慧,我那兄长一向清高,可不轻易夸人。”元瑜低着声音,呢喃似的说了一句,带着浓浓的睡意,之后便没了声音,呼吸也渐至悠长匀称了。
他竟是睡着了,郭小满大感意外,心头慢慢就溢过一丝甜蜜之意,她重新闭上了双眸,唇边含着一丝微笑,慢慢地也隐入了梦乡之中。
……
次日清晨,郭小满悠悠醒转过来后,突然想起昨夜之事,忙翻过身来,就见得自己身侧空荡荡的,根本没有元瑜的影子。
“也不可何时起的身?我竟一点知觉也无。”郭小满轻叹一声,忍不住伸手过去,在元瑜睡过的枕头上轻抚了下,心头却是掠过一阵空落落的感觉来。
郭小满趴在枕过愣了好一会儿神,才起身坐了起来,又伸手掀开了软罗帐。坐至了床沿边。
“娘娘,你起来了吗?”阿茉在门口问了一声,然后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他,他何时走的?”郭小满看着阿茉问。
“娘娘,圣上寅时末就起身上朝去了。临出门时,还特地吩咐不叫吵醒了娘娘。”阿茉一边替郭小满披着外衣一边道。
阿茉说完之后,一双眼睛还有意无意地往床榻上看过去,郭小满见她双眼直往床单上瞅,当即脸一红,口中斥道:“你这个丫头瞅什么呢?这床单上还有花不成?”
阿茉被喝得吓了一跳,忙吐了吐舌头笑开了。郭小满怎么不明白她的心思,她是想着皇帝在此歇了一宿,两人必是圆房了,她是在寻落红之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