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藏在家中的那一大笔钱银,秦佃户霎时清醒过来,虽说他家那小子是个混账东西,可到底是他唯一的种,日后还指着那小子给他秦家传宗接代的。
有了这笔钱银,指不定还能再给秦升讨一房媳妇,到时生个大胖孙子,就算日后两腿一蹬,也有脸去见祖宗。
这般想着,秦佃户的怯意顿时消了大半,他佝偻着背,扯开唇一笑,露出一嘴黄牙和满脸沟壑,低声下气道:“公子,可否......”
他尚未说完,却见那人倏然抬首看来,分明没有言语,可眼底的冷冽如三九天最烈的风让秦佃户从头寒到了脚,他忍不住咽了咽唾沫,声儿卡在喉咙里竟怎么也发不出来了。
“有事?”
沈重樾收回目光,看似无意般拿起身侧的长剑,一寸寸仔细擦干剑鞘上的雨水后,缓缓抽出剑身。
剑身与剑鞘摩擦发出钝钝的声响,利刃散发的寒光闪了秦佃户的眼,他僵在原地,双手止不住微微发颤,总觉得下一刻那柄长剑就会架在他的脖子上,刷地卸了他的脑袋。
“没......没事儿,我家闺女应当不在这儿,我和我家老婆子再去别处寻寻,您歇息着,歇息着,我们便不打扰了......”
“他爹......”
方氏显然还不死心,正想说什么,被秦佃户狠狠瞪了一眼,半拖半拽地出了破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