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良心的东西。”马儿瞬间消失在黑夜里, 杜行清笑骂了一句, 也不着急, 他整理了下衣服, 在那颗地面上有个插着两朵野花的小土包旁边坐下了。
他把头靠在树干上, 仿佛游子归家,舒服的叹了一声。
“我来看?看?你, 本来是想给你带酒的, ”修长的手?指在野花娇嫩的花瓣上拂过,杜行清仰头看?着无?边月色:“但?是母亲给我生了一个弟弟, 我急着赶来看?你,就顾不上去买酒了。”
杜行清骑马一路颠簸, 也不觉得热,这?会坐在树下,冷风一吹,他觉得有些凉, 披风就在旁边,杜行清不想披。
他一手?搭在那个小土包上,越冷,他心里越释然。
冷一点?好啊!杜行清闭上眼,寒意顺着毛孔往四肢百骸流窜,一会的功夫,他的睫毛上都结上了一层白?霜,冷一点?他就省得去想其他法子。
“我娘怀孕之后,我还一直担心,”寒风潇潇里,杜行清轻声说:“如果生的不是个小子,我该怎么办?现在内忧外患全都没了,好不容易盼上母亲有了一个孩子,这?一胎如果是个姑娘,我上哪找时间等她再?怀一个去?”
明月皎洁,似乎惩罚他说的浑话,杜行清唇色冷的有点?泛白?了,他动了动手?指头,发?现僵硬的很难动弹。
前小侯爷突然对这?数九寒冬有点?厌倦,难受不说,若是他捱了一晚上受了罪还是活着怎么办?
“反正现在天?下太平,没我的事?。”杜行清揉了把脸,身体?因?为这?个动作有了一点?活气,身体?不那么僵硬了,他从身侧抽出了一把匕首,刀刃映着月华,寒光凛冽:“那我就来陪陪你。”
杜行清眸光淡然,更多?的像是得偿所?愿恬静,这?不是一时兴起,这?是他一直都在思量计划的事?。
文絮聪想走,他留不住他,杜行清让他先?走了,自己把身后事?都处理干净了,才准备去找他。
“这?么久没见着你,不知道你想不想我,”杜行清握着匕首,对着空气,说给天?上的月亮听:“反正我是挺想你的。”
夜风吹的更猛了,匕首划破皮肤,鲜红的血珠一颗一颗的渗出来,落在脚下的泥土里,像浑然不觉疼痛似的,杜行清下手?又用力了几分。
血更猛烈的溅出来,杜行清握着刀,却越发?笑得痛快,听说那条路上很黑,也不知道絮璁走的害不害怕,但?也没什么要紧的,他马上就能看?见他,抓着他的手?,和他一起走过那道桥。
杜行清意识涣散,体?内的温度也在逐渐流失,杜行清握紧刀柄,准备直接砍下去。
挥刀的手?却停在空中,杜行清感到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这?个时候的他已经不怎么看?得清东西了,但?他眯着眼,看?见了一个白?色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