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时十分,开车回到家的孟一灵发现别墅内依旧灯火通明。
“一杭还没睡?”孟一灵将手提包递给上前迎接她的女佣。
“说要等您回来。”女佣低眉垂目地紧跟在她的身后,“刚刚还给您热了一杯牛奶。”
孟一灵心想,看来她这弟弟是打算跟她彻夜长谈了。
“一杭怎么这么晚还不睡,不是说明天早上还要跟朋友去爬山嘛?”不见其人先闻其声,孟一灵还没上楼,孟一杭就先醒了,刚刚他差点在沙发上睡着。
“你看你看,都睡出红印子来了,还不去睡觉。”孟一灵笑嘻嘻地坐了过来,伸手就揉搓起了弟弟的小脸蛋。
孟一杭扒拉下她的魔爪,认真道:“姐,我有事问你。”
“什么事要大半夜问,明天睡醒再问吧。”孟一灵收起笑容,一反常态地冷漠下来,强硬道,“快去睡觉。”
孟一杭不顾她的脸色,连续抛出了好几个问题,直戳了当:“严大哥为什么和曲泛情交往?曲泛情当年又是怎么死的?”
孟一灵捏住他的肩膀,一字一句地答复他:“一杭,那是他们严家的事,跟我们没有任何的关系,这不是你该问的。”
“可是我莫名其妙被拉进副本里,也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吗?”孟一杭难过道,“我难道连最基本的知情权都不该有吗?”
孟一灵看着他,缄默不言。
姐弟两人相互对峙了很久,直到孟一灵先把目光移开。
“我说过这些事情不是你该问的,你现在该做的就是好好上学。”孟一灵站起身来,不再去看自己咄咄逼人的弟弟。
孟一杭:“我从没有放弃怀疑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跟我们孟家有联系。”
孟一灵被气笑了,转头质问:“你怀疑什么?难道怀疑是我杀了曲泛情?”
“我不知道,但是我会查清楚的。”孟一杭目光灼灼,“就算你不打算告诉我真相。”
他从来就不喜欢被人蒙在鼓里,被人耍得团团转的感觉。
就算这些人是他的家人,也不可以!
孟一杭压抑住情绪,绕过姐姐回了自己的房间。
房门被重重的阖上,像是在正式宣告他要彻底站在家人的对立面。
孟一灵单手扶额,蜷曲的手指还在微微颤抖,即使因为刚刚的争吵而控制不住地想要发泄怒火,但她要保留最后一丝理智不去伤害自己一直宠爱的弟弟。
她的视线瞥向不远处桌面上摆放的相框,那是她和孟一杭在海边游玩时的合影。
十二岁的孟一杭纯粹又美好,眼里根本没有那么多的针锋相对和猜疑。
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让他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
晚上,孟一杭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他还在想副本里的事。
为什么严方博会突然出现,而且知道副本的规则,甚至连杀害曲泛情的凶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既然知道凶手,那他当年为什么不报警?
是没有证据,还是杀害曲泛情的人根本就是他自己?
怀疑严方博的同时,孟一杭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了对方温柔体贴的一面。
小时候,叛逆的他常常离家出走,最常留宿的地方就是严家。
不仅仅是因为严家二公子严方豪是他的发小,更重要的原因是严方博待他就像对待自己的亲人一样。
他们相差十五岁,严方博在他的眼中可以是一位可靠的兄长,也可以是一位温柔体贴的父亲。
这对于从小就生活在压抑家庭中的孟一杭来说,无疑是一个能够躲避压力的避风港。
可是到了现在,他又不得不对严方博产生怀疑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