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从前会觉得聒噪的那些话,从她口中说出来,事无巨细他都愿意去听。
哪怕是“已经丧失做猫尊严的大花求偶失败,在草丛里暗中观察大黄跟新女朋友腻腻歪歪。那胖猫因妒生恨,飞身一跃,一爪子把大黄的脸挠花了”这样的小事,他听来都觉得挺有趣。
瑞旸在外屋装模作样地踱了会儿步,跟进了厨房。
看她小心翼翼地把鸡蛋码进冰箱的保鲜柜,忽而想起曾无意间听来的一句话——没了人气的房子,也会死。
死气沉沉的老旧房舍,风残雨噬无人问津,轰然坍塌似成定局。他曾亲眼见过那样的一幕。
可自她步入家门的那一刻起,他这濒死的屋子好像顷刻注入了新鲜空气,转瞬又活了过来。很神奇。
田酒把鸡蛋整齐码进冰箱,走去水龙头前洗手,回头问:“对了,今天是先吃饭还是先补课?”
瑞旸回神,走去吧台边坐下。两手搭桌,腰背绷直,一副乖巧等吃的模样,说:“吃饭。”
田酒擦了擦手,途经他这一侧,忍不住揉了一把他的脑袋。装看不见他无声抗议的目光,憋着笑走去冰箱门前,问:“我之前带来的菜还有吗?”
瑞旸没接话,抬手抓了抓被她揉乱的发。
她也就是随口一问,没真指着他能回答。自顾自开了另一侧的冰箱门,在里面翻找自己零零碎碎带过来的食材。挑了颗洋葱出来,又拿出盒培根卷。
关上冰箱门,洋葱掂在手里抛了抛,说:“有个问题考考你。”
撞上他略显迷茫的视线,田酒粲然一笑:“我和菜头,我俩谁做的菜比较好吃?”
好无聊的问题。瑞旸不知道这问题回答的意义在哪,但为了口食,他还是不怎么情愿地接了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