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树捂住脑袋,倒吸一口凉气。
倒不是因为撞疼了。
车厢内壁都用绸缎包裹柔软的棉花,降低马车内的颠簸,也防止出现磕碰伤着车里的贵人。
但今日重阳节,她头上戴了一支新摘的茱萸枝,好巧不巧地勾住了发丝,稍稍一动都疼地厉害。
车帘外,一木沉声告罪,解释方才的意外。
车架此时已经走到人潮渐少的街巷,但方才猝不及防,不知从何处跑出来一只大花猫,扑倒了街边玩耍的小孩,正好倒在马车前不足两尺的地方。
一木只好勒马停车。
“无事,小孩子没伤着吧?”
阿树一边微微扬起声线同一木询问,一边急切地胡乱招手,让顾锦之来将她头上的缠绕住的茱萸枝解下来。
“清商,我头发被缠住了。”
车帘在摇晃时自动垂了下来,此时车里光线格外昏暗。阿树在夜间看不清东西,只能凭着记忆对顾锦之的方向挥手。
“失礼了。”顾锦之不被黑暗困扰,倾身上前,一双手探向小公主的鬓发。
头皮扯地眼泪都冒出来了,阿树哪里还管失不失礼,只能保持着被扯住头发的别扭姿势,水盈盈的眼睛有些无焦距地望向顾锦之的方向,希望他快点。
丝毫没觉察到,两人现在的距离有多近。
顾锦之双臂从阿树的脸颊两侧绕过,翻云似的广袖垂下,正好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臂弯之间。连小公主舌尖抵着牙根,无声抽气的些微气流声都清晰可闻。
不知是不是顾锦之有意选择从正面探身,去解开阿树头上缠住的头发。若他选择从侧边绕手过来,则不会同现在这般,似是将小公主整个人都锁在他的空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