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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无所获。

还剩床内没搜查。

顾锦之拂了拂袖摆,将方才翻上房梁沾染的灰尘抖落。

他的动作缓慢优雅,不紧不慢地走至床边,静静站了一息,修长的手指缓缓伸向垂下的纱幔。

帘子后的光景隐隐约约,一小团人影缩在雕花大床的一角,背对着床外一侧,看起来极没有安全感。她似乎做了个不太好的梦,呼吸时而急促时而厚重,很不安稳。

秋日夜晚的风格外冷,开窗后将屋内温暖的气息都散了大半。床上的人不自觉蜷了蜷身体,嗓子里存了痒意,娇气的哼哼唧唧。

顾锦之伸出的手顿了顿,冷肃的眼眸闪过一丝复杂。

心底暗藏着他自己也解释不清楚的胆怯,像拖延时间似的,没有抓紧这片刻时间寻找虎符,而是转身绕过屏风矮塌。他走至窗边,轻轻阖上了窗沿,将一袭裹挟着雨水气息的夜风隔绝在窗外。

而在顾锦之转身的瞬间,床上的人眼睛猛然睁开。

纤长浓郁的睫毛被泪水打湿,瞳孔沾染了水色,流光溢彩,惊心动魄。

在烹云退到殿外时,阿树并未睡着,她一闭眼便是哥哥从小同她玩耍的画面。从幼时二人打打闹闹,哥哥一直宠她让她,明明出生前后不差一盏茶的时间,他却总主动揽起兄长的职责,为她遮风挡雨,哄她喜笑颜开。

如今这样,她哪里睡得着。

因此贼人撬窗进屋那一瞬间,她便发现了响动。然而一木不在宫内,外殿的二林和三森没能拦住这个人,说明此人武功极高,哪怕阿树立即大叫唤来阖宫上下的禁卫军,也未必能打得过他。

不如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随后此人在屋内翻翻找找时,她强压着颤抖装作睡得不安稳的样子。毕竟装成熟睡太难,习武之人一眼便可看出她的呼吸是真的平稳还是装的。反倒是做噩梦的样子比较容易,呼吸频率叫人摸不清规律。

只不过,阿树发现了更让人难以置信的一件事。

她认出这个贼人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