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之问:“为什么不喝药?”
阿树慌乱的扭开头,躲避男人逼近的气息,小声嗫喏着,用最简单的借口敷衍他:“我怕苦,不想喝。”
她缩着腿向后挪,腰抵在冰凉的镜面上,还是躲不开顾锦之凑近的身体。
顾锦之身量高大,屈起长腿跪压在桌上,像一张铺天盖地的网,将阿树笼罩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他俯身低头,眼神落在她红润柔软的两片唇上,晦涩不明的轻笑一声,仍是柔声哄着:“那为夫再去煎一碗,这次可不许再浪费了。”
还能再煎一碗?
顾锦之是个蚌壳吗,他到底能吐出多少鲛人珠。
阿树一愣,抬头看向顾锦之。
她知道鲛人珠的功效,顾锦之原先为了调养这具南国娇花无比脆弱的身体,切割了半颗鲛人珠喂给她。今日又闻到汤盅里的异香,便猜到药汤里掺杂了鲛人珠的粉末。
鲛人珠是顾锦之的命珠,维持他的生息和灵力。如今切割了大部分给阿树,顾锦之的身子亏空的厉害,甚至快要维持不住正常人类的形态,才能让阿树找到机会,趁他不备扑倒他把药重新灌回他嘴里,
这具身体注定要死亡,顾锦之没有逆天改命的能力,阻挡不了她日益衰败的趋势。顾锦之没必要在她身上浪费精力,徒劳无益,到头来只有一场空。
她迟早要脱离这个故事,而故事里的人还要继续生活。
顾锦之生来就是万人敬仰的神之子,无论是在庙宇朝堂上挥斥方遒,还是在山林大川间纵情恣意,他都还是那个骄矜尔雅的贵公子。
阿树不屑去刻意否认她的情感。
她承认,早在一年之前灯影叠叠屏风后的那一眼,她便被这位白衣公子的风姿仪态吸引。
这份感情究竟是不是男女情爱,她还一时分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