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他大胆的推测,眼前这位失忆、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根本不清楚船行买卖的定价,不会知道海船是可以租赁的,更不会知道,一次租赁的价格,连她此时身上衣袍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阿树犹豫了片刻,鼓了鼓嘴,又将荷包拍回顾临川的手中:“攒钱买船的事情遥遥无期,不如我还是继续研究造船的方法吧,或许下一次就成功了呢!”
她似乎又燃起了希望。
顾临川似笑非笑。
下一次?
不会的,你下一次,下下次,下下下次……
无论哪一次,我都不会让你成功的。
你已经是我的了,晚晚。
我怎么可能造一艘船,亲手将你送走呢?
日色愈黯,天幕逐渐被深蓝侵染,远处海天一线,无尽地幽远深邃,是看不到尽头的辽远。
两人一直在说话,还未来及点上烛光。随着天光昏黑,阿树夜间弱视,已经逐渐看不清眼前少年的轮廓。
顾临川知道她黑暗中看不清东西,不再多言。展臂一伸,从阿树背后松松地环绕住她,几乎避开了所有她不喜欢的肢体接触,但也将她牢牢护在怀中的那一片小天地里。
阿树乖巧安静地呆在他怀里,没有挣扎和抗拒。
顾临川说:“我先送你回屋,把烛火点上。然后我再来做饭,我们吃饭的时候再聊吧。”
阿树点点头。
夜色来的太快。今夜又恰巧是个朔月,一丝光影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