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姚倒是不难想象出钟夫人当时的颐指气使的模样,她往钟莹背后看了眼,见钟夫人满脸通红,别过脸避开陈夫人的目光。
“上巳节那天,我娘早早的便安排了临水宴,我姐也精心打扮的很漂亮,然后请了陈家的人来。对了,你跑了之后,你和陈子阳定的亲就落到了我姐头上,她啊,高兴坏了,好早就以陈家少夫人自居了。那天,他们应该便是要商量婚事的。”
钟莹顿了下,又笑:“他们没带我去,可能是嫌我带出去丢人吧。”
钟姚看着她,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
钟莹继续说:“可那晚他们回来时都不太高兴,婚事没有谈成。后来我路过花园时,听到我娘和我姐谈话,原来陈家二老都同意了这门婚事,但是陈子阳不同意。陈子阳说,他对我姐没有感情,他想找一个心悦的姑娘成婚,既然钟姚跑了,那这门婚事便作废了,他不认。”
“然后啊,我就听到我娘质问我姐:‘你不是一直说陈子阳喜欢你吗?当初钟姚跑了,本来是要让你嫁过去的,是你来对我信誓旦旦的说,你已和陈子阳两情相悦,将来你必是官家夫人,不能让你嫁给傻子,我们才会把钟莹换过去的。”
她说到这儿停住,似说不下去了。
钟姚内心复杂,也只定定的看着她。
半晌后,钟莹哂笑了下,又回头:“娘,其实我一直很好奇,那晚上,你明明有看到我从花园外路过,却还是无所顾忌的与姐姐说这些,为什么呢?”
“是料定了我不会偷听,还是觉得,就算让我听到也无所谓,反正,我已经是一个,只能依附着钟家而活的残花败柳,一个无法再带给你们好处的废物,她怎么想,难不难过,都不重要,对吗?”
钟姚抬了下眸,听见她最后两句溢出的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