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眠看的心惊,又想到什么,猛地转向跑回学校。
于是周枉到宿舍楼下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阮眠把几张银行卡塞进他手里:“你拿这个去还钱,别让他们伤了你。”
话说得急,小姑娘眼底亮晶晶的,倒影全是他。
周枉看了两秒,收回视线,眼皮压着眸子,喉咙发涩:“这笔钱本来想留着读大学的。”
“……没事的。”阮眠看着他,“学校每年都给高分毕业生奖金,你到时候肯定会有,或者等还完钱……”
“阮眠。”
“我还能有书念吗?”
周枉打断她,声音低低的,不知道是在问她还是自问,叫人听着难受。
“周知凡借了好多钱,利息要比本金还高好几倍。我从来没听过那么多钱,一辈子可能也赚不够吧。”
说完这句他倒是笑了,自嘲的:“我爸真周到,生怕我对他有一点点愧疚。”
阮眠原本要安慰打气的话这会儿全都如鲠在喉,她看着周枉的样子,他发哑的声音,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明明现在还是晴天,现在周枉还完完整整的站在面前,可她却觉得肩上压着千斤重担,重的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局外人尚且觉得如濒死之鱼窒息难捱,周枉又该怎么办?
不知道这天是怎么过的,只是她回到宿舍后默契的没给周枉发消息。窗外有鸟飞过,从冒着新叶的树枝直直往上停到远处的三两根电线上,像在追逐自由,又像在笼中,被锁链缠绕。
隔天早课是林学富的,像是符合假期后的第一节 课定律似的,所有人都无精打采,外头天空阴沉沉,压着欲来的风雨。
上到一半后排断断续续传来手机震动音,原本挡着本书在补觉的林一白不耐烦的叹口气,手伸到抽屉里摸手机。找半天没找到,他支起半个头,还没完全睁开眼睛就被林学富一个粉笔扔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