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若有所思:“村子里没人用杯垫。”
蛇人看了一眼厨间架子上颜色形态各异却不再成套的容器,分外坚定地套上靴子出门了。
今天树林闹哄哄的,脚步声和招魂似的奏乐声惊扰了鸟雀和小兽的栖息,薇薇安也显得很不安,蹲在窗台边上嗦一个松果。
约莫正午时分,神殿外面的铃铛拘谨地响了两声。
进来的是一个肌肤奶白、发丝金黄的男孩。他的脸上用油彩画了几道,身上、手上、腰肢挂满了饱满而富有光泽的珍珠,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厚重的摩擦声。全身只有一块白布蔽体,珍珠的重量和链子的长短完美地嵌顿在他的肋下、胯上和脚踝,勾勒出他曼妙的曲线。
男孩赤着脚,双手捧着一套银质杯盘,战战兢兢地进来。内心的惶恐忧虑和复杂的服饰让他的每一步都摇摇欲坠,像是一个美味地、即将倒塌下来的蛋糕。
不敢轻易敲门,事实上一点风吹草动都足够让他崩溃了。他踌躇了一会儿,弱弱地问道:“您、您在吗?”
“别往这儿送祭品了,早就不收了,没商量,快走快走。”门里的那位也把门开到一半,狐假虎威道。
男孩头也不敢抬,声音颤抖,又喜悦又疑心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惹怪物不高兴了:“您说的是真的吗?”
门里那位照本宣科:“上面下来的规定,禁止被人供奉的野兽怪物收活祭品。活祭只能献给更上头的人,恶魔之类的……等等,你先别走。”
男孩后撤的脚步立即停住了,看起来就像只惶惶的鹌鹑:“我、我没有要走,主人。”
“你手上的东西很好看,而且是成套的,穿得也很漂亮。”门里孩子笑着露出尖利的虎牙,通透的眼睛里发出片刻的贪婪和渴望。
他的语调变得温柔缓慢,似乎灌注着诱惑的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