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四月,北海道的雪还没化完,气温仍然很低,牧场内部的暖气无时无刻都在开着。
我从三月起就搬到了牧场内.那里有一间房被改造成了我的办公室,里面装了光纤宽带还有四五个懒人沙发。对于一个单身汉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我之所以搬过去,是因为黄金猎犬在三月底的时候生产了。
它生下来了一个跟它一模一样的栗毛小马崽,到现在早就会跑跑跳跳,每天都跟逗狗一样把我逗的到处跑。
是的,是它逗我,不是我逗它。
我心累。
崽啊,当初我可是熬夜看你出生的,你怎么能这么对待你的衣食父母?!
小马活泼好动,北海道还没化开的雪都冻不住它。跑起来那个寒风吹得哦,我都替它打哆嗦。好在小马非常健康,从出生到现在没生过任何病。
不过,我现在还没有给黄金猎犬的崽起一个正式的名字,只是在它出生后叫协会的人过来,给它一个合法的身份还有纯血统证明。
听说马儿都是在开始训练或者准备出道的时候才起名字的,刚出生没多久的小马不给名字,怕它压不住,生病去世。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就随大流了。
现在,我管那个小崽子叫‘没良心一号’。
就是没良心,爷爷我给你还有你母亲好吃好喝,你还不给我摸鼻子?
而我之所以一直呆在牧场,是因为我还在等高登舞步生产。
越等,我就越担心,因为高登舞步的预测生产日期已经过了两周,但它的肚子还是没有半点动静。
高登舞步的肚子已经很大了,这让它走路都慢吞吞。我看它肚子上面坠了那么多的羊水,里面还有一个兽医断定比普通马崽大一圈的小崽子,我都替它感到沉重。
好在,高登舞步也是一个很有经验的母亲了,每天该吃吃,该喝喝,看起来并没有特别难受。
孕妇自己不担心,我们周围的人反倒替它担忧。
我每天三次灵魂质问兽医,“崽那么大,能生出来吗?会不会憋死?会不会让高登舞步大出血?”
兽医:“能,不会,不会。”
他肯定早就被我问烦了,从一开始的长篇大论缩减到到现在的五字真言。只是出于日本人骨子里面的礼仪还有职业道德,不得不好声好气地对我说话罢了。
我不是不信他,毕竟我也咨询了兽医学院里面那些学马的同行,他们看了b超,也都跟我说这个体型还算是在正常范围内。而且预产期虽然过了,谁都知道这东西就像天气预报一样,没那么准。
只是,要分娩的毕竟是我女儿啊,高登舞步一天不生,我就会继续担忧下去。
好在预产期过去两周后,高登舞步终于在一个午夜开始分娩。
那一晚上我基本没有睡觉,因为在我睡觉前我就得知消息,高登舞步就要开始生产了。
母马在生产前都会比较躁动,还会到处地走,最后侧躺在地上。只要注意观察,哪怕是门外汉也能察觉出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