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离吃了没两口，又停下筷子看江珩飞。

江珩飞敛眸，手没拿稳，土豆掉回碗里。一滴汤汁溅起，染上了衬衣。

“怎么这么看我？”

“我就是好奇。”

“好奇什么？”

“你记忆力这么差，是怎么学会做得一手好饭的。”白离抽出一张湿巾递给江珩飞，“我做饭的时候总是会忘记放油，忘记炒菜火不能开太大。”

江珩飞接过湿巾，擦拭衣服上的污渍，闻言却是放松下来，似乎刚才真的只是失误了没拿稳，“我上学时候，吃不习惯食堂的饭菜。一开始阿姨会做好再让司机送过来，只是这样很麻烦，阿姨和叔叔也很辛苦。”

“是啊，离家近还好，如果你去外地上学了，司机叔叔总不能每天开几个小时专门给你送饭。”白离轻笑，“看不出来啊，你还挑食。”

江珩飞也笑，“不挑食的人怎么能学会做饭呢？”

“后来，也是为了锻炼记忆力，强迫自己记住事。和阿姨请教后，在便利贴上写下详细步骤，贴在厨房，严格按照步骤做。重复的次数多到一定程度，也就记住了。”

白离想象着那个画面，厨房的玻璃、墙上、甚至是油盐酱醋的瓶子上，都贴着便利贴的场景。顿觉有些心疼又有些好笑。

“太不容易了，以后你做饭我得慢点吃，仔细品尝，不然总感觉对不起你这份辛苦。”

江珩飞说：“不用这样，帮我多对台词就可以了。”

白离脑中一时又浮现一副画面，酒店的墙上、桌子上乃至卫生间的玻璃上都贴着台词便利贴，江珩飞找助理对台词，对到助理完全背熟……又或者录下对手台词，一遍遍和录音对台词。

就算是这样，也依然有可能会临场忘记台词，所以到了片场，除去正式开拍，否则剧本片刻不离手。

这么想着，白离越加辛酸，用力点头，“好，吃完饭就帮你对。”

饭后，白离靠着沙发拿着剧本，认真和江珩飞对戏，两遍以后，台词已经完全记住。尝试用演的方式表达出来。

江珩飞认真看着他表演，不时提出建议，微表情、微动作，此时不显的伏笔细节。

每一遍，白离都能有新收获。对完第五遍，白离已经眼冒星星，十分佩服，“余导演说你如果勤劳点接戏，一定会成为影帝。我现在才深有体会啊，如果你记忆力恢复，背台词的难度降到最低，奖杯手到擒来。”

“别贫嘴，睡一会儿，下午定妆得打起精神来。”江珩飞收起两人的剧本，取出毛毯，“回去睡吗？”

“睡”这个字好像点到了白离的困穴，重复上几遍，困意立刻上涌。

白离用力眨眼，企图清醒一点。奈何收效甚微，干脆放弃挣扎，屁/股一挪，就在沙发上躺平，伸长胳膊，“就这里睡吧，困——”

“睡吧。”江珩飞给他盖上毛毯。

不久，白离就沉沉睡去。

江珩飞弯腰，胳膊穿过白离腋下和膝弯，轻松将人抱起来，放到床上。白离在床上翻了个身，呓语道：“我等你……”

江珩飞看着他，以为是惊醒了白离，想着等他睁眼再解释。

几分钟过去，白离也没有要醒的迹象，原来只是梦呓。

江珩飞放下心，只觉也有些困。带上卧室门，在沙发上躺下，也闭上了眼睛。

睡了二十分钟，进了梦境之海。

白小兔崽子看见他还纳闷，“不早不晚的，你怎么来了？”

“哼，那个自我介绍一下，本兔子现在有名字了，请你以后叫我的名字白小兔崽子，记住了。”

江珩飞走近，白小兔崽子趴在一颗白色的梦境球上面，懒洋洋地打滚。

这是谁的梦境？

“白白的啊，刚才突然从海里飘起来了，估计是刚睡着吧。”梦兽跳下来，缩小身体环抱住梦境球，“既然你来了，我们进去找白白玩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