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离靠在江珩飞怀里,困得眼睛直打架,如果不是想着还没换戏服没摘发套,早就彻底睡着,不管今夕何夕人在何地了。
这会人发懵,眼睛也飘,视线里的东西都带上多重影分/身,来来回飘。
“我应该没进梦里吧,你怎么不说话?”白离不敢闭眼,眼皮如同有胶,粘住就很难再分开,只好抬手扶着眼睛,奈何手上也没啥力气。
“你睡了一路,换睡衣再睡吧。”江珩飞别开视线,将脑中诸多不合时宜的想法装进盒子,放置在一旁,“妆和头套也得卸,我帮你拿卸妆水。”
白离被小心放在床上,他一挨着枕头,困意更浓,挣扎着坐起来,差点摔在地上。
他猛地一惊,心跳剧烈加速,刚才差点就要和地板来个亲密接吻了。
现在是有男朋友的人,要吻还是吻男朋友更好。剧烈的心跳让白离从混沌迷糊中清醒过来。
撑着这一点精神,白离拉开抽屉取出冰凉喷雾,毫不手软照着自己狂喷。
刺骨的凉意渗入皮肤,白离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站起身,把脱了一半的里衣脱掉,换上睡衣。
换好了,去拿卸妆水的江珩飞还没有回来。
白离站在衣柜边愣了愣神,半响又突然惊醒,忙拿起喷雾又来了好几下。又清醒了一些,他打开打开窗户,吹着晚风,试图不让自己睡过去。
然而白离不知道的是,大量的水雾聚集在皮肤表面,顺着脖颈滑下去,浸透了睡衣,本就薄且清凉的睡衣,这会显得有些透明。
玻璃倒映出白离的影子,一个人。
面对自己的影子站着,白离看了会儿,忽然长叹一声。
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成年期一直不过去。原本清醒的时间就很短暂,全部用来安排工作,现在有了江珩飞,想多和他在一起,难道只能在梦里吗?
这个窗户上能照出来一个人的身影,什么时候能照出两个人的?
什么时候能找到爸妈?玻璃上映照出四个人影子的时候,自己能不能真的脱离成年期的烦恼?
白离看着玻璃上孤单的影子,越想越觉得孤单。拖了太久的成年期会不会拖垮这具身体,变回云,让白离这个人消失在世界上?
“你以后改名叫白云算了,名字和原形相克,负负得正。”白离自言自语,试图转移注意力。梦里种种实验都说明坏的情绪不利于度过成年期,可一个人的时候又很难不陷入这种情绪。
越是想越是要拼命逃离情绪,“微信头像是白云,现在把名字也改成白云,所有社交账号都改名字,再把头像换成云,试验一个月负负得正的效果。希望有用。”
说行动就行动,白离回身找手机的下落。
一只手突然出现在视线里,掌心放置着一个手机。
白离抬头看去,江珩飞头发湿漉漉的,缕缕分明,比平日里多出了几分凌厉美感。偶尔有水珠滴落,顺着锁骨,划过胸肌、腹肌,最后隐入睡裤。
水珠落下的浅色痕迹,形成一条暧昧的直线。白离来回描摹了好几遍,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你故意的!”白离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绵软的肚子,很肯定地下了这句点评。
遥想三年前,他还是有腹肌的,每日课业结束后,会和同学们一起打球,每天也都有晨跑的习惯。
可惜,进入成年期以后,每天睡觉的时间都不够,哪还有时间运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八块腹肌让自己给睡成了一块。
“有对比才有伤害,你上衣呢,快穿上。”白离似不忍再看,绕过江珩飞四下找睡衣。
“果然,”江珩飞勾起唇,好不遮掩地笑了。之前梦境里,测试出可以在梦里入睡且真的能睡得很好很久后,白离总是叫自己去睡觉,多数时候也都会去。虽然最近忙碌,睡得时间断断续续,也比之前一秒都不能睡,要轻松很多。
白天处理公司的事,晚上拍戏,飞机来回飞,就这么奔波了一个星期,精神状态依然非常好,不见任何疲态。
不仅如此,反而因为能够入睡,记忆力比从前好了很多。
偶尔能回忆起一些小时候的事情,甚至想起过已经去世的父母。不需要备忘录提醒,就想起了爷爷的生日,忙碌中还回去陪他老人家吃了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