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因为晚上风大，露台上鲜有人在，只是空气中偶尔有星星点点的亮光明灭，是有人出来抽烟。

倒是难得的清静。宋澜暗想着。

手机铃突然响了，一看来电显示，宋澜的眼角不经意弯了弯——他就知道是那个人打来的，算算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宋澜和谢道年之间养成了每晚准点通电话的习惯，谈话的内容其实都是工作上的事，没什么特别的，但每次接到谢道年的电话，宋澜的心情都会莫名变好。

“你在干嘛呢？”宋澜接起手机，不等对方说话，抢先一步开口。

谢道年的声音听起来依然低醇磁性：“刚刚结束了一场内部会议，你呢？”

宋澜撇了撇嘴：“参加晚宴呢，无聊透了，真想着该用什么借口脱身。”

“晚宴？”谢道年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是白天那场会议？”

“对。我也没想到居然办得这么隆重，当时还以为只要来露露面打打卡就行了。”宋澜跟谢道年吐槽道，“你是不知道，今晚的宴会上来了多少人……”

“喝酒了吗？”谢道年打断了宋澜的话。

“呃？喝了点。”被他这么一打岔，宋澜突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傻傻地问，“怎么了？”

“少喝一点。”谢道年的语气听起来有不容置喙的味道，“就算你的体质特殊，也不要多喝。”

“哦……”宋澜怔怔地应了下来，心里涌出一股暖意。

世界上大概不会有人不喜欢来自他人的关心，哪怕谢道年的关心对于一只鬼来说有点可笑，但带给宋澜的，是前所未有的心灵上的抚慰。

过去从没有人这样关心他，做人的时候没有，成了鬼以后就更没有了。谢道年是第一个带给他这种慰藉的人，这让他觉得很温暖。

其实论起来，应该是他来关心、保护谢道年才是。在宋澜这样的鬼使眼中，人类是无比弱小而容易受伤的存在，有时候一场小病就会要了一个人的命。作为有任务在身的鬼使，宋澜顺利完成任务的前提，是确保谢道年的安全。

没想到现实却是反过来，倒成了谢道年对他嘘寒问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