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夭准备留下一缕气息以便探听消息,还没来得及实施,就听到屋外似有人的气息靠近。
来人修为应当不低,得亏她并未分神松懈才能第一时间察觉。
时夭回首看了眼窗户,现在出去固然来得及但她先藏匿气息说不定能直接听到有用消息,俗话说富贵险中求。
她藏进了屋内的实木柜子。
门扉被推开,轻盈无声。
来人的气息更是内敛近无,行走间没有半点多余的脚步声,分明是离得近了,时夭反而却不如先前那般能够捕捉到他的气息。
想来是他方才气息乱了一瞬,才被她敏锐地发觉了。
时夭没动用灵力视物,小心地变换了一下视线的角度,刚好看到顾袭清在圆桌边坐下。
“……”
好一个冤家路窄。
顾袭清坐下后便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视线落在白地青花的茶壶上,瞧着像是在看纹路,行止规矩,坐姿挺拔。
过了一小会儿,时夭反应过来:
他该不会是在发呆吧?
说是发呆并不准确,顾袭清的眼神并未放空,琉璃似的眼珠子以极缓慢的速度转动着,旁人看去只觉得他在沿着纹路细细观察,实则他是在想事情。
他如今对人和物都比之从前的细致更甚,哪怕是想事情的时候,也有一部分的注意放在四周。
足足半刻钟,顾袭清既没动,连表情也没变过。
时夭等得都要不耐烦了,然而她这会儿顾袭清总有种古怪的感觉,觉得他不对劲,可是看上去又分明没什么不同。
终于。
顾袭清动了一下,拿了样东西在掌中把玩,修长的手指映着颜色纯正通透的珊瑚,如坠烟霞。
时夭起初只看到边缘,从质感猜出来是红珊瑚,等到角度再偏了点,她才看清这正是那枚红珊瑚镯子,当初薛白烨交给她而她没要。
……居然还在。
时夭后背忽地有些发凉,仿佛置身于暗无天日的密林中,浑身上下都被某种阴森森的感觉包围了。
只因她想起随着拒绝镯子说出去的那句话。
顾袭清把这镯子随身带着,让她禁不住想起尘世中卧薪尝胆的故事,这就好像是他在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别忘了报仇。
修士境界越往上,越要注重自身与天地的契合。换句话说,即是力求将自己化为天地自然。
时夭一时不察,心思稍有动摇,气息便随之泄露了痕迹。
只见前一秒还姿态悠闲地握着红珊瑚镯子的顾袭清眼神骤冷,身形一动,极胥剑凭空浮现,笔直迅疾地刺向柜子。
时夭在气息暴露的瞬间就心知不妙,极胥剑撞过来,她趁势打破柜子灵活地要从窗户出去。顾袭清却也不是善茬,料定藏着的人肯定要从距离最近的窗户走,两步挪腾过来挡住了去路,赤手空拳地接了时夭的一脚,反手把人往后推。
嘶——
感觉脚背都被他的气劲震麻了。
时夭随手抓了根红缨□□投出去,有样学样地回敬。她没有特定要用的兵器,什么都杂七杂八地学了一点,关键时刻肯定还是得老本行,用化形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