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有意识开始，沉重的负罪感就同一条带毒的藤蔓，密密麻麻缠绕在他的心脏和双肺上，浸满毒液的倒刺插入其中，让他呼吸不畅，心脏的每一次跳动和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

平稳的睡眠更是不可求的。

每当他闭上眼，模糊的记忆碎片就会疯狂在他脑海中闪过。

这些记忆碎片闪的很快。

块头让他根本捕捉不住其中的内容。

只能看到铺天盖地的血色。

对他而言，高强度的劳作和强烈的辐射并不可怕，干活可以让他的思维无暇顾及其他，安静的一个人独自待着反而会让让他曾经淹没在自厌消极的情绪里……

霍则言低头，轻轻亲了亲姜茶的发顶。

抱着姜茶的时候，整个人的心是满的，是空旷已久的地方终于被严丝合缝的填满。

每一处都恰到好处。

她那么鲜活。

像是一团跳跃的火苗，驱赶了他世界里的黑暗和寒冷，为他干枯的生命重新注入了一剂生命活力。

霍则言抬头，懒洋洋的把下巴搭在女孩的肩上，难得孩子气的蹭蹭，卷翘的长睫微抬，正准备开口，视线扫过姜茶怀中的屏幕，瞬间顿住。

“申请：一只垂耳兔玩偶，耳朵是灰色，身体是白色，身长……”

跟上次相比，姜茶这次申请的垂耳兔玩偶要求十分详尽，就差直接说，如果可以的话，直接按照她的要求定做一个……

霍则言不动声色收紧手臂，狭长的墨瞳，微眯，眸色一点点暗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