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天晴。
浙东疗养院种的龙沙宝石开花了,不少老人都聚在墙边看着,有几个面容慈祥的老人还脸红脖子粗地争论起是谁浇水谁除草的功劳。
郁从安在门口办理了登记手续,经过走廊时恰好看到这一幕,脚下加快了速度,顺着楼梯上了二楼,来到最后一间。
“妈,我回……”她推开门,声音忽然停顿了下来,目光犀利地落在屋内另外一人身上。
梁静安手上正在削着苹果,冲着郁从安浅浅地笑着,“从安,你回来了。怕你担心,我替你来看看阿姨。”
床上静静地坐着一位身材瘦削的女人,一头长发垂在肩上,更显得身量单薄。她肌肤已然松弛,眼角被皱纹侵占,岁月痕迹肉眼可见,但依稀还能从眉眼中看出年轻时是容貌不会太差。
只可惜那双眼睛此刻只是空洞洞地看着前方。
即便是郁从安的到来也没有引起她的注意。
是的,她的母亲郁女士在她刚成年的时候因为一场意外摔到了脑袋,手术以后人便时而清醒时而疯癫,情况一直持续到如今。
郁从安冷冷淡淡地掠了一眼梁静安,却也没有理会她,先是检查了郁女士有没有异常,再去询问了护工和疗养院的工作人员,一切正常后才看向被她当做透明人的梁静安,“出来。”
梁静安被晾了二十多分钟,心里起了火,听见她叫自己这才消了些。
两人一路走到了疗养院外边。
梁静安以为她至少会跟自己说点什么,可她一路上却什么都没说,并且……
看着郁从安像是准备离开的模样,她忙开口:“从安,你先别走。以前是我不好,上回的事算我不对。”
“可我的出发点只是为了你啊,”她嗫嚅着嘴唇,“咱们把情绪都抛开,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