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一身着普通衣裳,满脸正气的男子出现在朝臣们面前。昂首挺胸,就算是面对帝王也无丝毫胆怯之心。
应宸颇有意味的看着他,又看了眼应斌宵,毫不意外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不满以及杀意。
他对着男人目露一丝同情,但更多的是期待,一个口蜜腹剑,一个心直口快,这两人放在一起怎么也不会太轻易就结束。
“草民叩见皇上。”男人不卑不亢的行礼,虽然身穿一身布衣,但仍然无损身上的气质,让人一看便觉得赏心悦目。
应宸打量着男人,内心却渐渐升起了警惕,不知为何,他用觉着这人有些眼熟,以他的记忆,若是见过的人便不可能会遗忘,他可以肯定他从未见过这张脸。
但……对方给他的熟悉感觉也是真的,不过,想到另一种可能,应宸抿唇。也是,世上会易容的人虽说不多,但也不少,精通者更是。自己可以变换面容,他人自也是可以。就是不知道对方击鼓鸣冤是想做什么。
“平身。”应斌宵压制不住的愤怒从语气中便可察觉一二。
“谢皇上。”男人站起身,整理一下衣袖,明目张胆的看了眼文武百官,目中含笑,只是这笑却并非表示友好的信息,而是挑衅一般,仿佛他们皆低人一等。
众臣转头窃窃私语,严铮站在一旁,看着朝堂上哄乱的场景,下意识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应宸,发现对方正兴致勃勃的看着男人,甚至仔细看还能从中看到些期望。
严铮沉默一会儿后抬头入看站在百官之首的骆寒卓,刚转过去,便发现对方也正好看向自己。视线对上的那刻两人皆是一愣,回过神来两人又不约而同的快速移开。好在这一幕除了应宸没人看见,不然就丢人大发了。
“阁下击鼓所谓何事?”应斌宵面露微笑,只是这笑却并不达眼底。
对于应斌宵想要杀人的目光,男人不紧不慢,同样扬起一抹微笑,同样的……不达眼底。
男人看看包围着自己的满朝文武,呵呵一笑,答道:“禀圣上,草民此次前来只为替乔神医鸣冤,只因……。”
应斌宵哦了一声,脸上带着趣味,未曾打断男人的滔滔不绝。随后正正目光,开始正式打量起面前这人。扫视片刻,目光在大臣中略过,最终看到了一副看戏模样的应宸,没想到对方是这反应,应斌宵微微一愣。
察觉到上方传来的打量目光,应宸抬头与应斌宵对视一眼,随即弯腰微拱手。
应斌宵看到应宸的眼睛那一刻便下意识的转过头,看着还在络绎不绝的阐述释放理由的男人低垂着眸子,心中冷呵。
这人果真与那人越来越像,也不知是何关系,如若他没记错,他从前应是不曾听闻对方有与谁建立师徒关系,当然那人也一直不近女色,更别提有什么子嗣,何况就算有,也应只是几岁模样。
呵,如若不是三年前他亲自下旨处死并自己的心腹亲眼看着他喝下毒酒,自己为了以绝后患甚至烧死了整个摄政王府的人确定对方一定死的彻彻底底,他大概也会怀疑对方是不是就是那个人。
想想便知不可能,对方就算是有滔天本领也不可能从自己紧密的部署中逃脱。
只是,与那人相似便已是死罪,前面一段时间他从收到乔神医与对方联系紧密的消息后便开始布局,将乔承谨下狱不过是迟早的事,只是他也没想到对方这么配合。
唯一的失算便是低估了乔承谨在京城的影响力,不曾想会有人为了他击响登闻鼓,而原本想要借机发挥的对象却是毫发无损。
真是走运,看来两人的情谊也不过如此。也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是相互利用的朋友。
等应斌宵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便对上满脸文武灼灼的目光,轻咳一声缓缓神,他重新将视线放在男人身上。
“你说的朕都了解了。”应斌宵一挥手,侍卫出现在殿内,一左一右分别站在男人身旁,“只是阁下可知,登闻鼓乃是状告御状所用,非巨大冤情不可击响,击响者也需付出代价。”
皇宫可不是没想来就来的地方,皇帝也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地方。没点儿处置政策,谁都能敲,那皇帝岂不是每日从早到晚都在审理那点子各家各户的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这岂不是就乱了套了。
男人脸上一脸平静:“草民知道,草民来之前就做好了准备。”
应斌宵点头,挥手让人将其退下,应宸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默默思索,大概是感觉到背后注视的目光,男人临行前转头刚刚看到应宸。
男人一愣,但很快便又恢复了正常。应宸礼数周全的点头微笑致意,等到男人消失。应宸低着头,脸上的笑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几分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