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实在可以算做连胖子都带不起来的气氛,他倒是一个劲儿地让我们把问题说清楚,但是我们谁也没有开口,我知道闷油瓶不可能在胖子面前直说以后离婚的打算,我更不可能坦白户口本上的关系是我有意为之,就为了绑闷油瓶一辈子。
话不投机半句多,我们沉默了一路,没想到兴冲冲地去领证,回来却是这样的情形,最悲剧的是,我们还得回我爸妈那边吃饭。
二老面前我不敢像在胖子面前那么不加掩饰,还得和闷油瓶装出一副相敬如宾毫无芥蒂的和平模式。别的不说,闷油瓶的演技是真的不错,我们一进门,就非常默契地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唯一有点麻烦的是我妈想看看我们的证件照。
我搪塞不过去,只得从口袋里摸出红本本给她,我妈打开一看就皱眉:“这照片还不如小邪自己画的那张呢!”我想起来前段时间我手绘的结婚证我妈还点了赞,她又道,“你俩怎么坐那么远,也不笑一笑?”
我回答不上来,愤懑地回头去瞪闷油瓶,这家伙面不改色:“第一次结婚,紧张了。”
呵,我默默翻了个白眼,心说和我是第一次结婚紧张了,下次和别人结婚就不紧张了是吧?
胖子也凑上来看,他眼尖心细,立刻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就转头看看我,我微微摇了摇头,胖子会意,帮我俩打圆场:“我就说呢,天真刚才车里生了半天气了,原来是照片没拍好?”
我无奈地看胖子满嘴跑火车,只能顺着台阶下,半真半假地嘟哝道:“那可不是嘛,结婚证上的照片以后又不能换,”我想想还觉得气不过,看着闷油瓶话中有话地添了一句,“一丑就丑一辈子……”
闷油瓶可能以为我是在我妈面前才说的这话,根本没在意我的咬牙切齿,也有可能单纯是没话反驳我。
“丑倒不至于,”我妈还帮着闷油瓶说话,她把那红本本合上了还给我,悠悠地说,“小张不笑也俊得很,就你看着傻。”
胖子就憋不住地笑,我下意识去看闷油瓶,他低头没看我,嘴角竟也带着上了淡淡的笑意。
我对闷油瓶这样毫无抵抗力,看着他柔和的表情,一面觉得心动,一面又觉得心酸,他明明笑起来更好看的,怎么和我结婚就不能笑一笑呢?
吃饭前闷油瓶给我切水果,吃饭的时候他和我爸敲定了后天会有张家的人过来问名,下周来纳吉、下聘。他谈论正事的时候还不忘帮我夹菜,我清楚这些都是假的,却也明白至少在家人朋友面前,我还是得配合他演好这一场婚礼。
下午,我帮胖子找了家离我们近的旅馆住下,他从北京开车过来,又陪我俩闹了一上午,着实是有点累了,我就让他先去睡一会儿,接下来我还要先去一趟喜糖店,再和婚庆公司的人去会场踩点,晚上会去找他一起吃饭。
说这些安排的时候还在家里,闷油瓶主动说要和我一起去,等出了家门和胖子兵分两路,他就开了静音模式了,这回我开车,闷油瓶开车门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居然坐到了后座,也不知是不是为我刚才回来不与他坐一起的反击。
我路上看着他闷闷的样子,莫名觉得好笑,户口本上那关系我不同意改,闷油瓶好像有点耿耿于怀,我这会儿倒已经不生气了,说白了对他来说就是个形婚,他先前和我讲的清清楚楚,更别提还下了丰厚的聘礼,本来就不欠我什么,如今我人财两全,怎么算也是我占了他便宜,他就算冷着脸,我也不能真和他置气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