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明月清风(53)三合一

没你就不行 林木儿 4625 字 2022-10-01

再大的呼喊声也没挡住翻地的四爷,那么一伙子人呼啦啦的拉下去了,四爷身边都空了!

没搭理跪着的那些大臣,而是看王安:“你呢?你是先帝的陪读,你又为什么掺和这次的事情?给个缘由来!”

王安垂手站着,他倒是不卑不亢,只道:“皇位本就是道爷的。”

“我大哥呀!”四爷看王安,问说,“你也是当事人,当事你在大殿上,朕胁迫大哥禅位了吗?”

王安摇头,“没有!”

“那就是大哥自愿的。”

“也不是!”王安抬起头来,“道爷天性纯良,只是当时被吓住了而已。”

四爷停下手里的活,看向王安,“王安,你忠心耿耿,那些年里,你为慈庆宫立下过汗马功劳。朕一直对你优容,取的正是你的这一分忠!你为人好听奉承话,且粗疏大意,并不是留在身边的好人选。但只这一忠心,朕就觉得该对你优容一些。你是先帝身边人,你对大哥多有维护!可是王安啊,今儿谁造反的,朕一清二楚。朕不恨这个造反之人,可却恨你这样的忠心之人,你可知为什么?”

王安抬起头来,“因为替主子不甘?”

四爷摇头,“不!是你们心里有主子,而无天下!”他往前走了几步,扫了一眼站在的文武大臣,这才道:“你也说了,大哥天性纯良。天性纯良,他会是个好人,好大哥,好儿子,好丈夫,将来也会是个好父亲。可他唯独不会是个好帝王!因为纯良,他信你!而你因为好巴结奉承,信魏朝。因为信魏朝,所以,魏忠祥客氏之流,便长在了大哥的身边。他们大字不识,道理不懂,每日里都带着天性纯良的大哥在玩耍。身在皇家,长在那么一个环境里,大哥的双脚从来没有踏出过皇宫。百姓过的什么日子,他不知道,他也不需要知道。史书上‘何不食肉糜’的典故,你作为读书人,你不知道吗?你知道!可你们为何将一个注定要继承皇位之人,往不食肉糜的方向上引呢?

都是读书人!包括朝中的衮衮诸公!你们读圣贤书,那你们告诉朕,何为贤明之君?三皇五帝始,贤明君王代代有!可哪一个君王可用天性纯良来形容?哪一个君王因为那么一点事便吓的失了分寸。那点事是什么事?是两个害了亲生父亲的奴婢的事?!别说一个君王,就是要要饭的乞儿,谁踢了他爹娘一脚,他都会找机会还回去的!可一个帝王,在面对这些的时候,维护不到,乃至受到了惊吓。这样的君王,可称得上是贤明?!是啊!这样的帝王,你们这些近侍好摆弄他!这样的帝王,朝中的大臣好左右他!所以,他便是你们选中的君王!”

臣等不敢!臣等死罪!呼啦啦的跪了一片,各个都称有罪。

四爷冷笑,扔了铁锹,走在他们:“朕今天告诉你们,君为天下人之君!天下百姓皆为君之子民!朕自来也没有老师,朕的书都是自己读的!按照书上的道理去为君,朕也不知道对不对!今儿,在这炮火声里,咱们君臣交交心!也叫大家都知道,朕是怎么想的。为君者该怎么做呢?若说治国如治家,那么,君就是这个小家的父亲。

各位臣工,你们都有自己的父亲,也都已经做了父亲。父亲该为子女做些什么呢?便是讨饭的乞丐父亲,也知道讨要了一口吃的,先紧着孩子吃。那么,父亲就是养家糊口,好叫孩子不至于饿着冻着。有能力的父亲,如在场的各位,能叫子女衣食无忧。无能力的父亲,如外面很多的百姓之家,维持温饱尚且艰难。朕就想,朕要来当天下这个家,这个穷家,这个多灾多难,风雨飘摇的家,不求跟各位的家一样,能叫子女衣食无忧,好歹不至于冻死饿死。朕常有一比,朕好似那个乞儿的父亲,想着法子要叫自己的孩子活下去。只要能叫孩子活下去,哪怕是杀人放火,朕也在所不惜!”

跪着的人后脊梁就冒汗了!这话说的很有深意!

这哪里是只骂王安呢,分明就是冲着大臣斥责呢!皇上在说,你们摆着一副忠心的面孔欺天欺民呢,你们所谓的忠心,不过是为了私利!选了好摆弄的君王,全是不安好心!

这甚至把当年的国本之争都拉扯出来了!他就是在指责,明知道先帝不合格,可朝臣还坚持,愣是逼退了本有明君之相的皇爷。

而后又说:谁要是阻挡他的为君之路,杀人放火,在所不惜。

这已经是警告他们这些做臣子的,收起你们那点私心,要不然,他真会杀人的。

这话说的吓人吗?吓人!

可总也有不怕死的,一位老翰林就出来,带着几分羞愤,“皇上,您说的虽然有礼,臣也欣慰于的爱民之心。然,规矩不能乱!规矩乱了遗祸无穷!”

“谁家的规矩?”四爷问他,“你来说说,你说的规矩,是谁家的规矩?是什么规矩?”

“立嫡立长,这规矩不能破啊皇上!您若是做了父亲就该知道,若是兄弟阋墙,那才真正是祸事。”

四爷就笑,“兄弟阋墙,阋的是谁家的墙。”

“自然是皇家的墙。”

“皇家兄弟相争,跟天下何干?你们这是将皇家的风险转嫁天下人了,天下人何辜?”四爷就看着老先生,“你读书,可读明白了?民贵君轻,这话总不算错吧!既然民贵,自然当以民为先,不管皇家发生了什么,最不该损害的便是百姓的利!可对?”

这人便不言语了,嘴里‘这啊’‘那的’不停,却再没敢接话。

四爷就嗤笑一声,“不要张口规矩,闭口规矩。你们嘴里那个规矩,成了裹挟君王的捆绑绳了!是啊!这么些年了,你们捆绑无所不利,便越发觉得规矩这东西好用了!可朕告诉你们,你们有捆绑绳,朕有利刃!若是想试试捆绑绳坚韧还是利刃锋利,朕等着。等着有人来一试锋芒!

当然了,你们有你们的规矩。今儿起,朕也有自己的规矩!第一,为天下谋利。第二,为百姓谋利。第三,为朝廷谋利。只要你的提议,是基于这三点的,那朕容你的缺点,容你的不逊。反之,若是有人为自己的名,自己的利,自己的官位,自己的家族,而损了朝廷、百姓、乃至天下的利,那对不住,朕一分也不宽容。

朕可以做一个仁君,也可以做一个暴君!朕不怕身后滚滚骂名,朕信这天地自有公道!你们想要什么样的君王,你们自己选。”

他说着,就绕回去,重新看向王安,问他说:“你是先帝的伴读,你告诉朕,先帝当年是否有为储君的潜质。”

王安不说话了。

“先帝为君,是否贤明?”

王安还是不说话。

“我那兄长是否能为君?”

王安深吸一口气,嘴角翕动,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四爷就道:“你的忠心朕信,但是呢,你为了我兄长的,可别人真的为我兄长吗?若为了我兄长,又何故联系福王?说到底,内监有忠心,有见识,有公心者,毕竟是少数。大多数人,还是痴迷于权利!你们觉得,为了进宫,你们付出了一个男人能付出最大代价,最后却一无所有。你们不肯服!朕给你们活路了,给你们建功立业的机会了,可是,你们没人珍惜。你们身体残障了,心也残障了,除了你们自己,谁也没有了!那么,朕——留你们又有何用呢?”

这话一落下,王安愕然的抬起头来,瞬间不安的朝四下里看:外面那炮声全都是对着太监而去的!

“不!”王安咚咚咚的叩头,“他们……他们……”

他们什么,却再也说不下去了!

四爷朝大门的方向看了一眼,远处的炮声停了,整个世界都变的安静了。他这才道:“三大营联动,王安,你觉得还有几成能活?”

王安趴在地上呜呜有声,“皇上,他们……他们只是被人利用了!有人作乱……”

乱字还没落下呢,不知道哪里一支箭带着呼啸射了过来!

王安跪着呢,跪在四爷的面前。那一支箭奔着四爷而来!

王成和陈法毫不犹豫的扑过去,“护驾——”

四爷站着没动,眼看着那支箭射过来,突然,一支箭羽以更迅猛的速度过来了,直接射在了那支箭头上,然后那支箭被射偏了方向,朝着另一个方向飞去。而后到的箭羽只被阻滞了一下,还继续朝前射。在谁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两声闷哼声传来。

陈法身边的一个太监被射中肩胛,还有一个人从大殿的房顶直接给滚下来,一支箭羽射在臂膀上,此人是贯穿伤。

而后,先农坛的大门吱呀呀的被推开了。浑身是血的一员小将从外走了进来。她双目如电,手里握着一把强弓。

很多人不认识此人,但靠前的大人们多看两眼就认出来了,这不是皇后吗?

皇后的视线在全场扫视了一圈,而后落在兵部那一排人那里,盯了两眼。她抬脚走了过去,听见她满是戏谑的声音道:“左侍郎,干的不错呀!”

左迁起身,身上的惶恐和卑谦好似一瞬间都没有了。他冷笑一声,走了出来,“没错!私下调兵的人是我!”

黄克瓒被惊的不轻,他并不知道还有人私下调兵了!

他瞬间就要跪下,林雨桐抬手将人给拦了,“罪责不在你,莫要慌。”

说着就上下打量左迁,而后看向距离他不远跪着的亓诗教,“你呢?缩着吗?”

方从哲都傻了,这里面还有亓诗教的事呢?

亓诗教浑身软的都站不起身来,“娘娘——这事臣当真不知呀!左侍郎……左侍郎是假意臣的名义!”

“孬种!”林雨桐瞥了对方一眼,拔了余横水的佩刀过去,压根就没给他再说话的机会,直接砍了脑袋,任由脑袋在地上滚动。

余横水踢开,嫌弃碍事。

王百户又用脚一扒拉,踢开,烦人。

这咕噜噜的脑袋还有那无头的尸身,顿时吓晕吓尿吓吐了一片。

林雨桐走回来继续看左迁,“我知道你新纳了一个妾室,那你知道你这妾室背后勾连着什么吗?”

左迁眼睛一眯,不言语了。

“你不是为了忠,也不是为了义,你只是因为一个女人的谗言,就行私下调兵之举。左迁,该说你昏聩呢,还是说你什么呢?”林雨桐冷笑一声,“你知不知道,你家那个女人,跟关外有勾连!你中了人家的计了!”

不可能!

左迁是喊出来的,四爷是心里回了一句。

林雨桐一本正经,一副懒的再解释的样子,一挥手,叫王百户将人给押下去了。

她这才回头看四爷,一看四爷那表情,她就愣了一下:这个借口你怎么还信了?

四爷一下就反应过来了:她这是要给内乱找一个遮羞布!好叫朝中上下同仇敌忾的!

但是,你不能因为这个,就给我家老祖宗头上扣屎盆子呀!林雨桐,你这有点过分了昂!

本来挺顺的事,你说你给爷来这么一下子!

哎哟!气死爷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ps:回老家走亲戚,回的时候就擦黑了,结果还遇上撞车把路堵住了,一堵就是两小时,更新的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