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3章 盛唐风华(75)二更

没你就不行 林木儿 3604 字 2022-10-01

这不是说案子本人需要谨慎,而是这里面牵扯的复杂了。

李贤缓缓的闭眼,在大殿里徘徊,“右卫军将军是武三思。”

狄仁杰躬身,“殿下,慎言!此案无证据证明事涉武将军。”

李贤明白,这是提醒自己,别为这个跟母后再起争执。

“况且,武将军就职才几日?他可有此能?”狄仁杰说完,就拱手告退了。

李贤叫张大安,“查!看谁跟武家兄弟走动的近。”

是!

“是明崇俨。”宋献低声跟四爷和桐桐回复这个事情,“东宫已经在查了!明崇俨跟武家走动的近这个事不曾背着人。张淮叫人盯的紧,是明崇俨无疑。”

明崇俨?他不当他的神棍,害王勃干什么?

就因为王勃去了右卫军做参军?这是武后的意思吗?是武后不准太子涉军权?

没这道理呀!

大唐的军制操蛋的很,宰相都有辖制长安军权的权利,那太子派人下去不应该吗?

是啊!李贤也是这么想的,“孤是万万不信这是母后的意思。母后若是真不愿意,会直接告诉孤这个任命不可以!”不答应不就完了吗?干什么绕着圈子杀人?

难道只为私仇?

那就叫了王勃来,问问是怎么回事。

王勃正在公主府呢,桐桐也问呢,你得罪谁了,这般要你的命。

这次把事办砸的王勃许是知道自己别想在仕途上有发展了,蔫头耷脑的,公主问了,他还莫名其妙了,“臣哪里得罪人了?”

你再细致的想想!

王勃苦思冥想的,好半晌才说,“臣得罪杨炯了。”

怎么得罪的?

“臣说他……以目尝之,其味甚辛!”

这是人家长的辣眼睛!

“臣还说裴家三郎……中寿,墓木可为拱!”

中寿是六七十岁的年纪。他这话的意思是:你六七十岁的时候,你墓地的树木都长的得两个人合抱才能抱住,这就是骂人家是短命鬼。

你这嘴真该给你缝起来。

林雨桐就说他,“有权有势的,能想法子弄死你的,得罪谁了?”

王勃想来想去的,问林雨桐,“那个姓明的小白脸算吗?”

林雨桐的面色奇怪起来,“你真得罪他了?”

嗯!

你又说人家什么了?

小白脸算骂人吗?

林雨桐面色大变,起身就喊:“来人!”

在!

“将王勃赶出府去,此生再不许此人踏入公主府半步。”

王勃面色一变,从未曾见过公主这般冷漠过。他一下子反应过来了,忙道,“臣是在公主府门口见过此人,而后骂了一声,其他时候可没骂过。”并不是说明崇俨跟天后怎么怎么了?真没这个意思!

林雨桐这才缓和了脸色,嗯?了一声,“在我府门口,你为何骂人家小白脸?”

“臣这不是以为他是想献媚公主吗?后来碰见了,臣也就嘀咕了一声。起过此等心思之人,横不能是君子吧!”

林雨桐抓了竹杖就打,“你这竖子!”

王勃吓了一跳,连滚带爬的起来就往出窜,“臣知道错了!臣这就离了京城,去看父亲去了!”

说着,就站住脚,见公主不追了。他才缓缓的跪下行大礼,“谢殿下救命之恩!驸马之前已经说过臣了,臣没有修好口德,留在长安迟早是事端。臣离了长安,悠游于山水之间……这一别,当真不知此生能否再得见。臣在这里,拜别公主了。”

林雨桐又气又难受,但到底是再没说其他。

王□□身后嘿笑了一声,“臣当年在蜀川学会游水了!殿下对臣恩遇有加,臣不曾报答于殿下,殿下对臣只这一个要求,臣若做不到,真不成个人了。”说完,再一拱手,“殿下保重,臣告辞了!”

而后真走了!

走吧!淹死、吓死都比你这么惹祸被弄死强呀!

可便是王勃言辞上得罪人了,这个明崇俨是否也有些过了呢。

“明崇俨!”李贤将桌案给掀了。这脾气发的,叫里里外外噤若寒蝉。

良久,李贤才写了一份信,交给宝华,“你出宫一趟,去公主府,将信给公主送去。”

是!

信上李贤说,“孤知道皇姐自来眼里不容沙子,可之前的事,皇姐已然叫母后动怒了!这次的事,皇姐不能再直面冲撞了。孤为太子,这事孤处理。皇姐对孤已多有维护,孤甚念阿姐情义,可孤不能万事叫皇姐挡在孤身前。”

林雨桐缓缓的合上信纸,怕什么来什么。

这不,母子俩不可避免又对上了。

李贤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明崇俨赶出皇宫。他是臣子,臣子进宫见驾是常理,但是臣子常年无分昼夜的在内宫,这就不对了。而今,明崇俨既不是大夫,也不是女官,有什么必要留此人呢?

但话是这么说的,李贤跟武后说:太平大了,要指婚了,不是孩子了,这么进进出出跟外男不避讳终究不是好事!

这话是私下跟武后说的!武后能怎么说呢?这事不经讲究,她也没理由非留。

行!把人赶出去了,但武后随后便叫人把她参与编纂,主力是北门学士所编纂的两本书给太子,叫太子去读。

一本是《少阳政范》,一本是《孝子传》。

这是叫李贤,要找准自己的位置,你父皇和你母后还活着呢,不到你当家的时候,你最好去做个听话的孩子,别瞎扑腾。

等李贤召集更多的饱学之士给《后汉书》写批注的时候,林雨桐一把给摁住了,“到此为止!”他这是想就太后临朝外戚干政的事大书特书的,不能这么干!她摁住了李贤的手,“这自来就怕针尖对麦芒!何时该硬?何时该软?这个尺子你得拿捏呀!”这母子俩的脾气怎么就那么像呢?

李贤没挣扎,而是看着摁住自己的皇姐。他先是呵呵的笑,而后大笑出声,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孤终于懂了皇兄的难处了!孤终于懂了!其实天下本无事,事权利欲生出了事!若母后退了,事便单纯了!是母后的坚持不退,事才更复杂了!我以为,天下的母亲没有不为了孩子着想的!可我现在知道了,不是的!不是的!不是所有的母亲都能体谅孩子!作为子女便是体谅她……她便承情吗?不!不会的!我退了,她不肯退!孤如何做能叫她满意呢?孤一国太子只做个听话的孩子……只做一个离不开母亲的孩子,母后便满意了!可孤不是孩童了!孤不是!孤是一国太子呀!皇姐,你总说面对阿娘该退一步……可退到哪里是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