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街上的人慢慢的多了起来,她才拦住人:“敢问,这户人家还有人吗?”
这人还没说话呢,不远处一个背着鱼篓子的汉子就问说:“姑娘,你问这家作何?”
“我来投亲的。”
“投亲?”汉子失笑:“你怕是找错地方了!你知这家人姓甚?”
“赵!”桐桐指了指府门,“若不姓赵,府门不能是这个样子?”
哦!还真知道。可明知是皇家,偏来投亲?
好些人都停下来看热闹,还有人问说,“姑娘是哪里来的?听口音该是距离咱们这里不远……你姓甚?”
“姓柴。”桐桐左右看看,“诸位可知这家主人去哪儿了?”
看热闹的人群‘嗡’的一声:姓柴的找姓赵的投亲来了?
背着鱼篓的汉子从人群后面挤进来,上下打量这个站在人群里却丝毫没有惬意的小女娘,然后指了指府邸边上的一条小巷子,“从这里进去,有后门。这府里早没主人了,不过还有老仆。你若要打探消息,或是有什么难处,只管去后门处问问便知道了。”
桐桐看了这汉子一眼,然后摇头,作揖央告道:“还烦请这位大叔帮我传话。就说,我可从后门入,可我身上带的东西绝不从后门入。请他们打开正门,我要入府。”
这汉子惊讶,“姑娘所带何物?”
桐桐便闭嘴不言了,只作揖道:“劳烦大叔了。”
周围的人就吆喝,“若是认识府里的人,只管去给传句话便是了。”
这汉子沉吟了一瞬,微微点头,“请稍候。”
后面的小门比前面还破败,汉子轻轻敲了敲:“全相公——全相公——”
“来了!”里面一个老迈的声音,紧跟着门从里面打开了,是个头发灰白的老者。他看向这汉子,“又捞到鱼了?昨儿那么大的雨,必有鱼被冲进田里。想着你今儿也该来了。”说着,就转身往里走,“带进来吧!多少都要。”
这汉子忙道:“全相公……鱼的事不急!”他朝大街的方向指了指,“正门有一姑娘,年岁不大,似是还不到豆蔻之年。自称姓柴,前来投亲。小的给指了地方,偏这姑娘不肯前来,只说她可从后门进,她身上的东西不可。”
姓柴?
是!
这全相公先是沉吟,紧跟着就往出走,“带路。”
桐桐站在人群里任由人打量,谁再问什么,她都不言语了。不过一盏茶的时候,人群就自动让出一条道儿来。那汉子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个老者。
这老者头发灰白,却面白无须。身上的衣裳陈旧却也干净齐整。她一打眼便知道了,此人是宫里出来的太监。按照年纪算,怕是还伺候过晚年的赵匡美。
全有确实是宫里出来的公公,他站在那里,上下打量这个孩子。人家就那么站着,不低头不弯腰,如同逃难出来的,身上脸上都是泥,连长相都不甚能看清楚。可偏长了一双清灵灵的眼睛。
两人对视了良久,这姑娘就是不避让。
全有朝后退了半步,然后拱手:“敢问姑娘是何人?持何物来见?”
桐桐这才从怀里取出‘丹书铁券’,双手递过去,“你可认得此物?”
全有抬眼一扫,赶紧接过来,翻来复去的看,没错,这就是丹书铁券。这东西它是两份,一份在宫中封存,一份恩赏给谁家,谁家来保存。这东西不能作假,两份一比对,假的就露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