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过去,土黄色的城郭倒也有些气象。
晏殊看看这狼狈的一行人,“再有半晌就到了,都休整休整吧。”
休整就是洗把脸,别灰头土脸的,不能丢了朝廷的脸面。
边上就是湖,如今冰雪消融了,水鸟掠过湖面,景色倒也别致。
晏殊蹲下,掬水洗了脸,站起身来再看周围,不远处还有水稻田,只是这个时候为何田里无一人呢?
他问富弼,“之前你来的时候,可见过这般的情景。”
哎哟!还真是跟以往不同,“莫不是出事了?”
“快!快!”晏殊转身就上马车,“情况不对!”之前曹玮就说怕是夏州近期有变故,这次说不得还真被自家给赶上了。
可还没跑出二里地呢,突然就觉得不对,大地开始震颤,拉车的马儿开始受惊,不安的在原地打转。
这次护送的禁军是晏殊自己挑的,选的是狄青。
狄青带出来的都是郡主的故人,大家也都懂,都怕有去无回嘛。
这会子一乱,狄青就马上喊:“晏大人,下车!脱官服!快!”
晏殊又从马车上被抱下来,官服脱了,官帽摘了,顺手藏在边上的芦苇丛中。
至于带来的赏赐,顾不上了。直接给马屁股上划拉了一刀,由着马儿受疼,四下里跑去。
然后呢?
狄青带着禁军都是骑着马的,只能把晏殊、富弼等文官全给塞芦苇深处,“这里地方湿,容易陷马,等闲不会找到这里。几位大人在这里躲着。切记,不可往深处去了,陷进去难出来。就在原地呆着,不要出声。”
“那你们呢?”
“我们得找个地方躲起来,若是聚拢在此地太惹眼了,反倒是给诸位大人惹麻烦。”
不等富弼再说话,狄青打了一声呼哨,五百人马瞬间翻身上马,朝着城池的方向而去。
晏殊‘哎哟’一声,“城中情况不明,他们那么多人,万一情况不好,岂不是自投罗网?”
富弼摇头,“不会!狄青他们跟郡主……是另一种属实,他们应该是觉得以郡主的能耐不至于被困住的是她和雍王。”
晏殊:“……那为何不带咱们走?”一匹马上不能驮两个人吗?
富弼才要说话,那马蹄声竟是充耳可闻了。
晏殊闭嘴了,在这春寒料峭的西北,藏身这湿地的芦苇丛中。蹲是蹲不久的,除非坐在。可坐下就得一屁股泥,怎么办?
嗳!有辱斯文呀。
另一个陪同的文官在资善堂教过四爷,这会子就道:“晏大人,别讲究了。这要是王爷和郡主赢了,咱还有的活。要不然,谁知道落入谁手。”
是啊!谁知道会落入谁手呢?
马蹄声近了,千军万马一般呼啸着从眼前飞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