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样的话……”对清水明无就太不公平了。

“我不在意哦，反正也只是随手弄出来的东西。”清水明无是真的无所谓。事实上，他并不缺钱，一个s级任务到手的金额就是普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数字了。

旗木卡卡西继续分配任务：“只有一天的时间，鼬，你负责说服你的父亲代表宇智波一族投赞同票，阿斯玛你去做奈良山中和秋道他们的工作，止水、凯还有红你们负责拉到相熟上忍的票数，明无你去说服天野一族，天藏暗部的上忍票数就交给你了。我会在明天之前把‘神奇动物在哪里’的成本、工厂、运营和投入产出做好详尽的数据。”

最后的漏洞也被填上了，众人的信心大增，就算只剩下一天的时间也完全不慌了。

毕竟，他们的提案真的是有可行性和未来性的！

“下克上吗？我们一定能成功的！”猿飞阿斯玛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明天的例会了。

连马上就要去见天野族长的清水明无都充满了跃跃欲试。

但旗木卡卡西却没他们这样的乐观，只能一遍一遍地检查，然后将项目计划做得更漂亮一点。

“卡卡西。”

“哦呀，你还没走吗？”旗木卡卡西头也不抬，“已经六点了，这个时候天野一族的族长应该正往家走，你现在过去正好能在路上遇见他。”

清水明无沉默了良久，然后摇了摇头：“我不是在害怕要去见天野族长。”天野一族的族长，天野天麻的父亲。

“明天的例会，由你来提交这个提案吧。”

虽然早有准备，但真的听到清水明无将这个要求说出口，旗木卡卡西还是不可抑制地感到一股悲伤：“明无，这是你的提案。”提案很优秀，如果通过，提交这个提案的人一定会作为改革的主要负责人被委以重任，前途光明，晋升之路再通畅不过了。

“你看啊，我前段时间才提出过改革情报部门，好不容易通过了又被我的任性耽误了，这一次如果又是劣迹斑斑的我提出，一定会因为这种事情被攻讦的，我会成为提案最大的漏洞。”清水明无冷静地陈述着这个未来。

虽然是未来，但按照长老团的行事作风看，这就是现实了。

旗木卡卡西放下了写到一半的项目表，站了起来，双眼直视着清水明无，表情严肃。

什、什么嘛，也不是只把麻烦扔给你啊……

“我又不着急在管理层做出一番事业，而且被拜托了去改革学制怎么办？我还有情报班的工作需要忙。”

但两人都明白，这不过是借口罢了。

“明无。”从凛冽寒冬到春暖花开只有那么一瞬，温柔又包容的笑容在旗木卡卡西的脸上绽放着，他很认真地看着清水明无说，“我相信你可以办得到的。”

他没有劝说更多，只有温柔又信任的笑容。

清水明无久久地看着他出了神，然后握紧了拳头，点头。

旗木卡卡西一直看着清水明无的背影消失在图书馆才收回视线。

天麻和心子葬礼那天，旗木卡卡西照例是去了，很奇怪的是，墓地是他最讨厌的地方，却也是他最常去的地方，也是可以让他安心的神奇存在。

大概是因为，他重要的人都在这里沉眠的缘故吧。

葬礼那天发生了什么，旗木卡卡西记不太清了，但因为参加过太多的葬礼，他清楚的知道每一个流程，哪怕闭上眼睛，也能想象得出大家的表情。

悲痛、麻木、空虚……

他自己呢？旗木卡卡西不知道。

旗木卡卡西在棺木下葬时，安安静静地看着，然后在心里默默地和他们做了一个约定。

我会替你们照顾好明无和小鼬的，不用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面罩戴得太久，他已经忘记了如果哭泣，也忘记了如何表达自己的悲伤与痛苦。

清水明无眼睛里好不容易复燃的光又消失了，旗木卡卡西看得很无奈，却没有办法。他只能默默地注视着他，默默地在黑暗的角落里陪着。

他们两个的关系很奇怪。说着不想和谁扯上关系，却又同时将对方视为救命稻草紧紧地抓住不放。

嘴上说着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却又做着比朋友更亲密的事情。

可能是太过寂寞了吧，所以想要从对方身上汲取温暖，什么都好。——曾经，旗木卡卡西是这么想的。

不知不觉，又走到了这个地方。

旗木卡卡西在相邻的墓碑前蹲下身，轻轻地说：“没关系的哦，明无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他安静地听着春天尾巴的声音，直到金黄的光线从天边破开黎明，浓重的黑暗被驱散开，旗木卡卡西对着两块小小的墓碑露出一个笑容：“我会带着明无从过去走出来，但绝对不是要把你们丢下！心子和天麻，你们两个在那个世界也一定要找到幸福哦”

“那么，明天见。”

旗木卡卡西本以为那些情愫只是在寂寞下产生的意乱情迷，但看着清水明无在痛苦中挣扎的样子，旗木卡卡西突然就明白了。

他对清水明无，原来——一开始就是喜欢啊。

不单只是出于“会照顾好他”的约定，而是因为喜欢他，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约定，所以才会紧紧地抓住对方不放开，所以才会对他的一切肆无忌惮包容又无奈，所以才会……想要看到他笑起来的样子。

和明无……一起走出黑暗的过去，一定可以做得到的！绝对！

“清水上忍，早上好。”

“……早、早上好。”

带着薄雾微凉的早晨，清水明无毫无预兆地和天野一族的族长碰面了。不，也不能说是毫无预兆，毕竟，他待的地方就是天野族长的家门口啊。

成熟稳重的中年人温和礼貌地笑了起来：“不嫌弃地话就进来吃点东西吧。”

“……哦。”清水明无顶着满头的露珠进了天野族长的屋子。

温柔的天野夫人给他们送上丰富而经典的日式早餐，天野夫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不小心就做多了。”她的眼下有着淡淡的青黑，虽然带着笑容，但嘴角却带着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