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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阙 枫桥婉 1716 字 2022-10-01

云非的院子在国公府西路,地方清幽,倒是挺适合静养。庆国公领着颜相到了地方,示意外门小厮进去叫人。眼见着里头有人影出来,又对颜懋道:“云非这孩子虽说给你添了麻烦,但他这段时间着实受了不少皮肉罪,你也该消气了。你们父子两个有什么抹不开的结,他明天过生辰,你带了礼物来,好好说几句话,孩子哪会跟你记仇?”

庆国公如是劝慰着颜懋。云非从里一出来就听见了伯父这番话,他神情一僵,目光触及颜懋以及他身旁捧着个匣子的颜沧,眼神闪了闪,脚步在原地停顿片刻还是走了过来。他近前向庆国公施礼叫了声“伯父”,又微侧身对着颜懋,嘴唇翕动两下,最终却垂下眼皮什么都没说。

庆国公笑了两声,扯过云非的手让他近前两步,悉心叮嘱说:“行了,你父亲都来看你了,说什么你应着就是,过去的老黄历就别总想着翻了。”又侧头对颜懋道:“三弟,你们父子两个说体己话,我就不跟着掺和了。”

话落,他视线掠过颜沧手上的木匣,瞥了侍立云非身后的青衣小厮一眼,说:“你们好生伺候着。”

他负手走远,云非和颜相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无言良久,最终后者轻轻嗤笑一声,打破了这宁静,目光从云非身上移开,上下睨了青衣小厮几眼,率先朝里走去。

云非跟上。颜沧将手中匣子送了进去,出来时下了石阶到院中,刚好碰上小厮端着茶盘过来。

“不必送进去了。”颜沧道。

小厮怔了一怔,脚步慢了下来,但却没停住,只微躬着身低下眉眼赔笑道:“呃……国公吩咐过好生伺候,要是我们怠慢相爷,回头恐怕要揭了我们的皮……”

离紧阖的房门还有近三丈远的距离,里头在说什么一概听不清楚,颜沧勾了勾唇角,眼看小厮要擦肩过去,怀中抱着的剑忽然一横,出鞘半寸,拦在小厮面前——

颜沧侧过半个身子,目光如炬,一字一顿缓缓地道:“相爷不喝茶。”

房厅内,父子二人相对而立,不知道是年前大理寺的这顿刑杖真给了云非教训,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罕见地没有率先和颜相呛声,只微垂着头不说话,眼睛也不看颜相。

颜懋上下打量他几轮,开口道:“看来陆勉在大理寺放了你不少水,才这么一个月,就能活蹦乱跳了。四十刑杖挨得跟四板子一样,不好,不好。”

他摇了摇头,语气意味不明,云非心里一突,眼皮动了动,抬头看向他。

颜相到桌旁坐了下来,面前是那只木匣子,他屈指轻轻叩了几下,又道:“庆国公府张灯结彩的是要给你过生辰吧?我这儿也有份大礼要送给你——先前在大理寺就说过的,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今天最为合适,当是给你庆生了,瞧瞧吧。”颜相手指移到匣侧,轻轻往前一推。2

而他话音一落,云非瞳孔微缩,眼神瞬间黯了下去,不知是不是这段时间养伤在床上躺得久了,脑子都不太灵光了,他心底居然会对颜懋的来意抱有一分微弱的期待——简直是犯贱!云非咬着牙在心里狠狠地骂自己,他侧过脸无声地牵了牵唇,指尖抑制不住地颤抖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