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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东海水军驻地。
水军右师提督秦友方结束了夜间的巡视,还没在营内坐稳,就听见外面一声极尖锐的哨声,伴随着一阵马的嘶鸣突兀地传进驻所内,秦友方心头一跳,传讯兵跑进营帐,却还未及开口通传,外面就疾步走进了两个人——
一个是现今的昌州州牧芮何思,都说他是个一团和气的老好人。另一个则是水军左师提督姜镝,潋滟姜氏的人。
两人和秦友方私下里没太大交情,各司其职而已,眼下不请自来,还带着一股子来者不善的意味。
秦友方缓缓站起身,目光微冷,沉着嗓子道:“芮大人和姜将军深夜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芮何思脸上挂着和气的笑,说出的话却与神情极不相称:“自是来同秦将军做水军右师军务交接的。”
秦友方面色一寒,目光锐利如鹰隼,常年军旅生涯养出的刚煞之气隐隐露了出来,语气冷硬地开口:“芮大人,我敬你是昌州牧,但州牧掌政而不涉军务的大胤律例您没忘吧?”
芮何思呵呵一笑,不慌不忙地道:“秦将军别急,话不是没说完吗,同您交接的自然不是我。水军左师姜镝将军即日起暂代东海水军总提督,掌东海一应军务,秦将军,领命吧。”他从袖袋里摸出一块玄铁令牌,径直递到了秦友方面前。
赫然是东海的调兵符!
秦友方额角青筋直跳,心底蒙生了一股不祥的预感,他面若严霜,瞪视着眼前气定神闲的二人,咬着牙挤出句话:“我要见昌州总督连松成。”
芮何思收回令牌,迎着帐内灯光装模作样地打量了好几眼,似是疑道:“怎么,难道秦将军觉得这令符有假不成?”
秦友方心中一紧,几乎确定连松成出了事,一脚踹翻了身前矮几,拔出腰间佩刀暴喝道:“你们是想造反吗?”
一旁的水军左师提督姜镝掀起眼皮,缓声开口:“秦友方,想造反的恐怕是你吧?军令如山,你不懂吗?”
“去你娘的军令!”秦友方目眦欲裂,朝外吼了一声:“来人……”
姜镝声音不高,抢在秦友方之前朗声道:“拿下。”
帐门应声而开,而本该守卫在外的亲兵却尽皆倒地,秦友方瞪大了眼睛,微雨夜里,帐门外只有一道人影负手而立——苍梧武尊方鸿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