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不提及,但蒋连杰上午说了某些话之后,陈空青其实也对自己当下的情绪反推出一个假设。
今晚事故出现之前,他更在思索这个问题。
他在想:他对白英·卢卡斯是不是产生了兴趣,才会对蒋连杰反馈出了那些话语,连同这个ai的存在,也再度提示着他。
这种问题,对他不算冲击。正如他擅长计算,自己想什么,他必须有衡量点。
等陈空青抽丝剥缕后,他发现真的有这种迹象。
上学时,床底藏着的宝物,代表着他们的记忆是隽永不失色的,不然他不会和白英分开后,先去做对方未来的样子。
后来,他没有了母亲,对很多常人的需求不再视作必需品,学会自处和天性如此,总使他像是埋在石头里的那块群青。
但重逢后,他对着那张长大后的脸不止一次停留过的注视,就是证明。
陈空青第一次意识到,他会在乎单一,忽视庞大,他对白英·卢卡斯的偶尔骄矜,更不是在冷遇对方,是他并不接受他自己。
白英·卢卡斯哪里都好。
不好的人,是陈空青。
正如每个人都说他像谢老师的一切,他对自己身上流淌着的是怎样一种性情是一清二楚的。
他改变不了,天生如此,外在和内里均是不见底的深井。
白英·卢卡斯和他人共情,陈空青却像个镜子里的倒影。
他从不在乎群山是否被理解。
无形中,白英却成了他此生唯一重视的谢老师之后,第二个不能放下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