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清川蹙眉,说着违心的话:“你已经骗过我一次,在我这没有信用了,你这次若再骗我,我就永远都不会再信你了。”
谢予安垂头,鼻尖轻触她的鼻尖,轻笑:“小骗子,心中分明不是这样想的,嘴上却要这样说。”
严清川何时被人用这样宠溺的语气唤过这种称呼,她垂下眸,用沉默掩盖自己的羞赧。
“好了,我真的该走了,晚安,严大人。”谢予安侧过头,鼻尖擦过严清川的脸颊,然后在她唇角落下一个温和的晚安吻,而后翻出窗子,在易争的协助下,潜入夜色,离开严府。
严清川鼻翼翕动,闻着房间内残留的谢予安的气息,少顷后,她抬手触了触谢予安吻过的唇角,明明她们在此之前有过更亲密的亲吻,这最后一个不带有任何侵占性和欲望的吻却仍旧让她心动不止。
她后躺倒在榻上,用手背遮盖住滚烫的眼睛,对着已经安静下来空荡荡的房间,轻轻道出那句千肠百转的话。
“我也好喜欢你,从未想过会这么喜欢的喜欢。”
翌日,一张极度猖獗张狂的造反信贴遍了城中的大街小巷,其信上内容狂妄地叫嚣着元干帝于自身无才无能,于社稷无功无德,不符天子之名,不配享有帝王之尊,她要替天行道,推翻元干帝。
紧跟着的是洋洋洒洒一大段辱骂大祁上上下下朝臣,高至丞相太尉,低至地方小吏,全被批得无一是处,其中也包括青天司少卿严清川,先将她头头尾尾数落一番,又对近来传闻她和自己勾结的事表示轻蔑不屑。
总之,通篇造反信就彰显出三个字,我很强,有本事就来抓我啊。
信纸上的落款显示:无极阁,谢予安。
此信一出,京都再次沸腾起来,百姓们无不对这猖獗至极的狂妄之徒大骂特骂。可唯有一人,看见这封造反信时却是忍俊不禁笑了出来。
此人自然就是信上有名的严清川,她盯着密密麻麻端正的一篇小楷,不由想到谢予安曾经在岁暮宴时亲笔书写送上的那封感谢信,那歪歪扭扭的字迹以及颠三倒四的内容她倒现在都记得分明,自然知道这封造反信不是谢予安写的,大抵是叫人代笔。
何况,给谢予安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像信上这么骂自己,想到这里,严清川又微微摇头笑笑。
敲门声骤响,严清川放下信张,起身开门,屋外站着的正是那日奉命前来软禁她的刑部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