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敢妄言。
陆临羡心里苦不堪言,邑京纨绔他称第一绝无人敢称第二,上头有父兄强势,任他戳破了天也无所谓,得知陆云川回京后对这堂哥好奇得很,这才有了今日这席面。
谁能想到这从陵西来的堂哥比他还要嚣张?
足足半晌没人开口,陆云川收敛了气势,慵声轻缓,“陵西不是风沙大便是霜雪寒,哪儿生得出这般娇贵的人来,各个都是我这般的莽夫。”
刑尺满头冷汗未褪,脸色难看得阴云密布,却没敢说什么。
一顿花酒险些成了案发现场,原本不过子时不收杯的陆二少无心寻花问柳,其余几人也是食不知味,再美的姑娘此刻都成了红粉骷髅。
于是酒席匆匆收尾。
金燕楼外的街边,江舟目光凝重,碎碎念:“完了完了,大千世界迷人眼,游谨,你瞧瞧,你瞧瞧,公子这才来了没两日,都开始逛楼喝花酒了!你说这事儿告不告诉大人和大小姐?若是告诉了,公子一定杀了我!若是不告诉,大小姐自己知道了以后还得杀了我!怎么都是死啊!”
“闭嘴。”
游谨纡尊降贵地说了两个字后,又破天荒地开口:“太吵。”
江舟不可置信,瞧着游谨的目光有徒然转变为了殷切,说:“谨哥,不如你去把公子带出来,这样就不必告诉大人和大小姐公子吃花酒的事,我们俩的命都保住了!”
游谨深吸了口气,刚想要说什么,却忽然顿住,神情微妙起来。
满身俗气香粉味儿的陆云川面色平静地走来,在江舟面前略微停顿片刻,冷酷无情道:“现在看来,你的命怕是保不住了。”
陆云川的背影消失在江舟呆滞的目光中。
江舟恍然回神,满面悲愤地怒视向游谨,在后者平和的笑意中哀声:“游谨!都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