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雁行将茶盏捏在手中,轻声说:“沙骨毒。”
陆云川难掩震惊。
沙骨毒,江东以东可能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玩意儿,但陵西昱北却熟得很,这毒是从北疆过来的。
梁人称之沙骨毒,而北疆人叫它金沙赤,翻译过来便是金色沙海中夺人灵魂的妖魅。被称作妖魅, 自然就是阴毒东西。
大漠中未被掩埋的尸骨,雨后,腐尸则会生出金沙赤,金叶红花,花期七日,扎根骨中,根茎为 毒。一株金沙赤的毒性唯有这株金沙赤的花叶相加可解,七日后花叶同落,毒则无解。
毒药解药本源同出,这毒罕见,中毒者渐失五感,神思不清,状若痴傻疯癫,不出三年毒入心肺, 便是死期。纵使解毒后,神智五感能否全部恢复也不一定。
陆云川无话了半晌,难怪他痴傻,难怪他视物不清,口中无味。
他曾经险些被北疆人称作妖魅的毒夺去性命。
齐雁行也跟着沉默,良久良久,他才说:“陛下的生母是先帝的侍女,是他极信任的心腹,就是这么 个女人,做了陆佐贤的狗,用龌龊手段下/药有了这个孩子。”
陆云川深吸口气,“你若想杀他,为何要用这种法子?”
沙骨毒,这是折磨,将一个人的意志活生生摧毁,即便还活着,也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
“不。”齐雁行否认,他说:“我与先帝从未想伤害这孩子,可一旦生出的是个皇子,皇子诞辰,必 是先帝忌日。无论如何我们要先保住先帝的性命,免得幼帝登基,大梁才是真正再无见光之日。”
“故而这毒,是在那女人将要临盆那几日下的,她产后便毒发而死,小皇子落在我与先帝的手中,先 帝服了绝子药,唯一的皇嗣阿昭,就成了我们制衡陆氏最好的筹码。”
一个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