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问完,便蓦地反应过来,“你想用他牵制闻戎绍?”
明挽昭没反驳,垂着眸,说:“闻氏手中至少攥着江东六成兵权,叶氏有钱,闻氏有兵,陆沉松,我 不得不防。”
陆沉松将茶递他,若有所思地沉默须臾,“你怕闻氏会反。”
“未雨绸缪罢了。”明挽昭说得轻描淡写,“一道凌阳关天险,给邑京蒙了层坚不可摧的罩子,但也 绝了邑京的命脉,江东之地太过要紧,若是出了岔子,邑京便必然被隔绝于陵西、昱北与陇南之外。”
“明氏如今只剩我这个提线木偶,又无其他皇嗣,如今的四方平静不过是表象,山河将倾,天下大乱 也不过是瞬息之间。”
陆云川伸手揉了把天子柔软的乌发,轻声说:“你若留下叶知沅,闻泊京也势必留在邑京,陛下,陆
佐贤巴不得闻泊京不回江东。
他的暗示已然十分直白。
明挽昭忖量着,轻声说:“你希望我信他。”
陆云川爱不释手地又摸了两把,“闻泊京比齐家老大还年长两岁,当年江东富饶之地,土匪四起,大 大小小不计其数,不仅抢过路商人行人,甚至入城烧杀抢掠,整个江东乱成一锅粥,陵西和昱北有心相 助,可江东多山峦腹地,那些土匪钻进山路便无影无踪,我爹和齐伯父又不能放着北疆不管,日日在江 东和他们兜圈子。“
“直到闻泊京成为防御史,短短两年之内,江东安稳和乐,再无匪徒。阿昭,莫说陵西和昱北都靠着 江东吃饭,即便是陇南和邑京也一样。”
“若非江东帮衬,大梁撑不到今日。”
陆云川言尽于此,没再多说。
明挽昭却一言不发。
陆云川说得这些他岂能不知,只是总要有些筹码在手中才安心,又是半晌的静默,年轻天子忽而说 道:“召闻泊京入宫,朕要再见他一面。”
闻泊京入京全然是为了叶梓安,故而陆云川派人传话,要他秘密入宫时,着实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