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川不答反问,“阿昭,为何要我走?”
“我只是可惜。”明挽昭咬字清楚,丝毫没有醉意,却隐携怅然,“小叔也一样,他为父皇留下,如 今却只能做个未亡人。”
“那日雨大,小叔被调往城外办差,缉拿重犯。我在门外听见父皇对他说,快些去吧,待你回来,我 同你去昱北。”
陆云川心头一沉,大抵明白明挽昭说得是哪一天了。
先帝一生受困于世家,他这么说,便是彼此都知晓那日的杀局了。
“父皇动了桑城褚氏的旧案,还想查邑京税收的账目,陆氏怎会放过他,大梁只要有一个明氏男儿就 够了,若是父皇不死,死的便是我。”
“那毒是他自愿服下的,父皇最后唤的是阿行,可那时跪在榻前的人,是我。他们给我喂下了金沙 赤,也为我争了_条活路,大梁腐朽在根,陆云川,你瞧_一”
“明梁的江山不见光,我是明氏的剑,我要做那把斩破天际的剑。”
“我这一生都逃不掉了,见不到父皇说的天高海阔,也...”
明挽昭的声音愈发的低弱,最后便归于无声,他怔怔望着两人在地上亲密纠缠的影子,在心中补全 了那后半句话。
一一也去不了你的天涯海角。
他连自己能活到哪日都不知,金沙赤的解药没能彻底解毒,乌骨叶侵蚀了他的脏腑,不过是一杯酒 入腹,他便如火烧般痉挛灼痛,竟连醉一场都难如愿。
他注定是要烂在皇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