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有个人的路。”
戚令雲俯身对苏晋淮行礼,随即转身退了出去。
屋中静了良久良久,苏晋淮才瞧向那杯早已凉了的茶,双目是深不见底的寂然。
他从来都晓得,什么名垂青史都是空话,不过是后世人评说,无需在意。但有人看不透,他亲手提 拔的心腹,最终也逃不过以青史留名为金玉,贪慕荣华为败絮的贪欲。
门外忽而传来几声轻叩。
“苏大人。”
门外之人已不请自入,乔自寒瞧着形貌枯槁的苏晋淮,温声说:“许久不见大人了。”
苏晋淮抬眸,瞧着眼前的年轻人,他方才与戚令雲说话耗了太多力气,眼下只觉得疲惫。但这也是 他曾尽心培养的帝王,苏晋淮沉默半晌,只说道:“世事难料,老臣忠于大梁之君,而今陛下,并无大 错。”
只此一句,他表明了立场。
乔自寒便瞧他良久,眼神渐渐冷下去,嘴上却轻描淡写地笑了声:“啊,那真可惜。”
原鹿城在西北粮道的终点,流鄂河畔便是大片的草原,每逢春日起,及至入秋,城外的草原上都会 开着紫云般的紫堇花。
在原鹿城广阔的城外草地,陆云川并未直接进城,他孤身纵马,往前走了一段距离,也就远远地瞧 见沙戈部驻扎在流鄂河畔的军帐。
于此同时,沙戈部的暗哨也发现了他。
暗哨悄无声息地往后退,然而一支箭矢破空而来,正射穿了那暗哨的喉咙。
陆云川指尖轻拨了下弓弦,眺望远处燃着炊烟的营地,低声呢喃:“见面礼单薄了些,怕是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