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得见陆云川深藏的痛苦,那个在诸将面前自若镇定的陆云川,实则已经悲伤到了极点。
陆云川缄默须臾,伸手将怀中人搂紧,他在明挽昭耳边用压抑着苦闷的低沉声音唤了句:“吾妻阿
陵西的冬日或许当真太冷了,冷得让陆云川只能捉着这一点暖,不愿放手。
他的陛下果真是能看透人心的,陆云川无声地想,他心甘情愿地被驯服了。
战事拖延不得,次日大军出征,陆子鸢留守渝川城,卫一粟主攻原鹿,陆云川则于定舆城外阻截沙 戈援军。
明挽昭出发前,本想祭拜陆广岚,却得知陆广岚被葬在渝川城外铺满雪的草原下。
陆云川说,紫堇夫人的遗体葬在陵西的草原,从此陵西的一草一木,一花一叶,都是她。陆广岚也 自当长眠于陵西草原,无需墓碑,他们将在这片土地中相守,安眠千载万世。
故而临行前,明挽昭将烈酒洒在平原上,以酒敬英魂。
明挽昭和游谨带的人不多,行军极其小心,特意绕原路,走到一半便停,分散着躲进冰天雪地的荒 原中,他们要等待时机,等边巴从定舆城中出来,等他坐不住先去攻打渝川。
草原的灌木丛多是苦木,如今挂着厚厚的霜雪,明挽昭身披狐裘躲在灌木丛后,他没戴兜帽,本就 生得白,被冷风一吹,脸颊通红。
他已在这趴了近半个时辰,大军都隐在后面,他们至此已有半日,为了隐蔽,只得换着人来做暗 哨,瞧边巴何时经过。
后头传来窸窣声,游谨裹着棉衣铠甲,猫着腰过来,压低声说:“陛下,天冷,你去后头暖暖,这儿 属下盯着吧。”
明挽昭比军中探子耳力好,听得远,躲得自然也远,他低声道:“还不到一个时辰,在这儿你是将 军,我是你手下的兵,无需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