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够狠。”白檀眉梢微挑,将账本合起来,细细忖量。
朝臣多数都被乔自寒拿捏住了,但白檀从一开始也没寄希望于这群人,有南府军在,这些摆在明面 上的就干不了什么,但邑京城也并非全然没有后手。
惊鸿坊可还好端端地开着呢。
白檀拿账本在手中敲了敲,忽而抬手招那小太监近前来,附耳吩咐了两句。
小太监连忙颔首,乖顺退了下去。
待其走后,白檀起身推开门,冷风铺面,夜幕下的皇宫灯火通明,安谧无声,但白檀却分明嗅到了 一丝风雨的气息。
沈霖府上,刑烨宋舟等旧臣齐聚,今日是苏晋淮过世三七,理当来上柱香。苏景词和沈霖在狱中也 遭了罪,但到底只进去几个时辰不到,如今也都大好了。
灵堂素缟未摘,苏景词仍有些憔悴,温润眉眼洇着抹不去的倦意,他对诸位见礼道谢,刑烨扶了他 一把,叹道:“无需这些虚礼了,今日我们来,想必你也晓得为何,陛下的御驾快到邑京了。”
苏景词便顺势起身,说:“陛下要回京,南府军拦不住他。”
“哎,苏大人有所不知!”宋舟大诉苦水,满脸愁云,“今日天不亮,南府军就挨家挨户地将我等朝 臣家眷,都给带进宫去了!”
苏景词一怔,“什么?”
徐知微脸色微白地解释道:“就如宋尚书所言,这哪里是南府军,这般行事...这分明是强盗...! ”
骂完,他又愁眉苦脸地叹,“可乔自寒他已拿捏住了满朝文武,陛下想入城岂非更难?”
苏景词削瘦得有些单薄,站在群臣中央,垂眸说:“随他去吧,愈是如此,则反噬越重,区区一扇城 门,如何能挡得住吾等,又如何能挡得住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