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人的呼吸逐渐平缓，应该是睡着了，莫小竹叹了口气，慢慢的，迷迷糊糊也睡了过去。

睡得并不安稳，向来爱谁懒觉的她，早上五点就醒了。

刚睁开眼，就看到林兮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

眼下有黑眼圈，她这是一晚没睡？

莫小竹暗自叹了口气：“不困吗？”

林兮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饿了吗？”莫小竹问。

林兮软软糯糯的嗯了一声，只是一个音节，听的人心都要软化了。

莫小竹：“之前不是说想吃我做的小蛋糕吗，今天做给在你吃？”

林兮眼睛亮了亮：“好。”

不舍的又抱了一会。

莫小竹从床上爬起来，准备去厨房做蛋糕。

林兮跟着起来。

莫小竹回身，将她按了下去：“一晚上没睡，别跟着了，眯一会，做好了，我叫你。”

林兮听话的躺着，没有再起来了。

莫小竹先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清醒之后，撸起袖子，系上围裙，往厨房走去。

做蛋糕的材料其实早就准备好了，一直都没来得及给林兮做，以前总以为以后的时间很多，很多事情都是一拖再拖。

倒水和面，鸡蛋蛋清蛋黄分离，打蛋……每一步都很娴熟。

她以前在原本的世界，没什么别的爱好，看小说是其一，做蛋糕是其二。

她活得很糙，每天就是上班下班，放假就是点个外卖宅家里，偶尔勤快的时候才会心血来潮的做个蛋糕。

林兮趴在门边，偷看。

莫小竹似有所觉，抬头，正好迎上她的目光。

“不是让你眯一会吗，怎么又起来了。”莫小竹嗔道。

林兮：“想看你做蛋糕的样子。”

“这有什么好看的，”莫小竹无奈摇头：“不累吗？”

林兮摇头：“不累。”

林兮走到她身后，从背后抱住她，很粘人。

莫小竹微微侧头，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发，淡淡的清香，是洗发露的味道。

“要不要我帮忙？”林兮问。

莫小竹摇头：“不用，这东西看着复杂其实很简单，你看着就好。”

林兮嗯了一声。

莫小竹似是想起了什么：“你是不是也会做。”

林兮轻笑：“我会啊。”

“差点都忘了，你什么都会，我是不是班门弄斧了？”

“没有，我不常做这个，没你做的好。”

许是太久没做过蛋糕了，手生了些，从烤箱里把蛋糕拿出来时，蛋糕居然烤糊了。

“失败了。”莫小竹有些懊恼。

林兮拿起一个，咬了一口，笑道：“好吃，很脆。”

“别吃了，那不是脆，那是糊了。”

林兮不以为然，继续吃，边吃还边点头。

莫小竹有些疑惑，难道烤糊了也好吃？

拿起一个，咬了一口，口感苦苦的，并不好吃。

林兮要吃第三个，莫小竹拦下，将小蛋糕拿了过来：“别吃了。”

林兮沉默几秒，后开口道：“以后就吃不到了。”

莫小竹心中不是滋味，很快又调整心情：“也不是什么好手艺，以后吃不到了就吃不到了吧，不可惜。”

林兮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倒计时，17时19分。

莫小竹克制自己不要去看这个时间，但总不受控的看一眼又一眼。

时间越来越少了。

莫小竹和林兮哪都没有去，就待在家里。

两人并肩趴在窗边，遥望远方。

莫小竹：“都这么冷了，为什么不下雪呢。”

林兮侧头看她：“你喜欢雪？”

莫小竹摇头：“也说不上喜欢吧，就是感觉挺好看的，我不喜欢玩雪，主要是太冷了，但纯观赏还是很不错的。”

“c城下雪了，坐飞机过去，两小时，去吗？”林兮煞有其事的问。

莫小竹捏了捏她的鼻子：“我就随口说说。”

林兮哦了一声。

两人都没再说话，其实也没有很多话要说，大多时候都是安静的。

林兮：“冷吗？”

莫小竹摇头：“还好。”

“风太大了，还是关上窗户吧。”

莫小竹牵起林兮的手：“牵着你，就不冷了。”

林兮轻笑：“可是你的脸都被风吹红了。”

最后还是关上了窗户，两人回到客厅，紧挨着在沙发上坐下。打开电视，随便调了一个频道。

一个综艺节目，很吵很闹。

莫小竹无心看，林兮也是如此，打开电视，可能是因为客厅里太安静了，有点声音吵一吵会显得热闹些。

林兮将头枕在莫小竹肩膀上，闭着眼睛，很久都没有变换动作。

肩膀被枕得有些酸疼，但莫小竹强忍着没有挪动。

林兮连着两天没有睡觉了，她太累了，就让她好好休息休息吧，不然莫小竹真怕她撑不住晕过去。

之前让她睡她也不肯睡，莫小竹心疼她，但又拿她没办法。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莫小竹抬头看了眼倒计时。

还有半小时。

只剩下半小时了，要叫醒她吗，莫小竹有些犹豫。

这时，大汉系统突然出现在眼前。

“时间快到了，准备准备吧。”

莫小竹没有理会它，侧头看林兮，她睡得很沉，可能是真的太累了吧。

大汉系统也不恼她的无视，继续道：“你的离开方式不可控，友情提示，最后的时间最好不要留在林兮身边，不然很有可能是让她目睹血腥的死亡场面，会给她留下心理阴影。”

莫小竹猛的看向它：“你怎么现在才说！”

大汉系统耸耸肩：“现在也不晚啊，这不还有半小时吗。”

“你！”莫小竹气结。

必须马上离开，倒计时归零之前，必须离开林兮的视线范围内。

莫小竹手扶住林兮的头，动作轻缓，扶她躺下，生怕吵醒她。

给她盖上毛毯，空调调至适宜的温度，倒了一杯水放在茶几上，留下一张“我走了照顾好自己”的字条，压在杯子底下。

一切准备妥当，是时候该走了。

莫小竹走至门口，后又突兀的折了回来，蹲下身子，望着睡梦中的人。

“没时间了，别磨蹭了，赶紧走吧。”大汉系统催促道。

莫小竹凑身过去，在她额头留下一吻，轻声道：“林兮，再见了。”

莫小竹眷恋不舍的摸了摸她的脸，深吸一口气，狠下心，起身，离开。

莫小竹离开的瞬间，林兮睁开眼。

眼眸清澈，毫无睡着过的痕迹。

林兮坐起身，望着空荡荡的门，声音有些哽咽：“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