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里的夏日那真不是人过的,这边刚搭好棚子,看着绿色菜蔬挺喜庆,那里火辣辣的太阳就将人出去兜圈的热情给晒没了。稍微太阳光上来点,就开始晃眼,就是那小镜湖看着都焉吧了好些。这样的日子即使没人,春雨也没有出去走走的心思,每日除了早晚到外头透透气,平日那真是连着门都不想迈出去。
可这一天到晚就在这么一栋屋子里待着很无聊啊!其他几个还能寻摸点手工活做做,像是老苏他们父子,打个草绳,编个草鞋,做个箩筐簸箕什么的,很能打发打发时间。可她呢?她能干啥?
瘫在柜台后凳子上的春雨看着自己的手指,修长纤雅,葱白分明,看看手掌,柔嫩细腻,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修习掌法手法的武林女子,大家闺秀保养的都未必比她好。这双手,摘菜估计都有些糟蹋了。
有心想再去酿酒,可现有的材料她都已经用完了,连着米酒都自己弄了十来坛,再多存着也是白瞎。这还能干什么呢?
“说来,老苏叔,你家大郎大名叫啥?咱们这小子小子的叫了好几个月了。”
还是大堂一角和老苏家一起搓绳子的春明山一句话打开了春雨的新方向。没事儿干,自己找点乐子好像也可以啊!比如取名这个就挺不错,好歹今儿可以打发过去了。
“还真是,老苏啊,我记得咱们签的契书上写着,你是叫苏大郎,那你家这孩子……我听着有一回你也叫他大郎?父子两个莫不是同名?”
这问的真是够尴尬的,让老苏怎么说解释呢。这名字……乡下人的名字,说出来多半都容易闹笑话的,看看,儿子已经头低的快落到□□里了。
“乡下人家,本就随便取名,早年我家是兄弟三个,我是老大,自然就成了苏大郎,至于这孩子,出生时到是有个乳名,叫蛋蛋,可这孩子大了,再这么喊……所以有外人我索性也喊大郎,到底是长子嘛,这么喊总不会错。要说正紧的大名,那还真是没取过。”
蛋蛋?春雨捂着嘴笑出了声,边上春明山还算绷住了表情,那春元芳已经喷茶了,眼睛还往人苏家小子的下三路扫,可见这名字的威力如何厉害,人尽皆知啊。也难怪老苏不喊了,这名字对哪个男人都是伤害,对着半大的小子那更是暴击一样。这当爹的哪怕再心大,也要顾着儿子的几分脸面是吧。
不单是顾着脸面,这能想跑到沙漠里挖药材,还能厚着脸皮在这酒肆里干下来的老苏关键时刻脑子转的还是可以的。
“今儿既然说起了,掌柜的,老苏我就厚着脸皮讨个巧,你是识字的本事人,您看能给我家小子取个合适的不?这孩子好歹也是您的伙计了,名字响亮些,听着也体面。”
这有什么不可以?虽然春雨自觉不是那知识渊博,取个名都能说出好些典故的能人,可也不是什么取名废柴,想个朗朗上口的总是可以的。
“闲着也是闲着,只要你不觉得我年轻识浅,想个顺口的还真不麻烦。”
“不觉得,不觉得,那老话都说了,包子有肉不在褶子上,像是您这样的本事人,年岁小些也一样让人信服。”
这话说的可真是让人舒坦,春雨原本想着随便想个顺口名字的心思立马重新调整了一下。得好好想想,不然怎么对得起人家这份信任是吧。
“苏,苏,苏鹏如何?贵胄之间取名讲究个单名为贵,双名为庶。虽说像是咱们这样的寻常人家,这样的讲究很没必要,可我看你家这小子聪明的很,还知道在我算账的时候学点算数什么的,不定将来能出息成什么样呢,权当是个期许。大鹏展翅,多好的兆头。”
怎么不好,哪怕是不识字的人呢,老苏也听过大鹏展翅这样的吉祥话,这可是多说那些本事人的,自家这样的居然也能用上,这名字取的那是真真让人心里头热乎。
只是……双名为庶啊,那明山大叔和元芳……我说这怎么一个姑娘家晚辈当长掌柜的,叔叔侄子这样正经的男丁当伙计呢,合着是因为这个?哎呦,那自家这掌柜的家里以前怕就是她嘴里说的那什么贵胄人家?自家这是无意中抱了个紧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