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才长长叹口气,“曼青这是执念,自己不放过自己。”
他有时候也会怀疑,如果柳曼青真的想要解脱,那他一次又一次地救她,用那么多仪器抢救她,究竟是在帮她,还是在害她?
是不是真的如她所愿,她才会快乐?
“莞尔,”他低头看着漂浮缭绕雾气的纸杯,语气带着迷惘,“我不知道下次再遇到这样的情况,该怎么办了。”
四十多岁事业有成的精英男人,竟然会用迷茫至此的表情和语气说自己不知道怎么办。
宴莞尔浑身一僵,心尖也泛起痛楚。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那段她以为自己和柳曼青都会熬不过去的时间里,是邢向明给她们希望与勇气,一遍又一遍地用行为和言语告诉她:都会过去的,一定会好的。
可现在这个曾经在她生命里宛如海岸灯塔一般的男人竟然说,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嘴唇动了动,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下次,还是要救,”一道清润的嗓音刺破围绕着低气压的两人之间的迷雾,
“因为阿姨现在的做法,并不一定是她的真实想法。她是心理生病了,很多时候无法控制自己,等她真正清醒,看到这么爱她,期待她好起来的你们,一定不会再放弃自己生命。”
“我们,”沈沐淮坚定地说:“不可以放弃她。”
宴莞尔和邢向明同时转头看向他。
他们互相支撑着彼此太久,伤痛太大,他们需要一剂定心针。
沈沐淮朝邢向明礼貌地弯了弯唇,手握住宴莞尔的,与她十指相扣给她力量。
宴莞尔心头情绪复杂翻涌,有对沈沐淮此刻说出的这番话的感激;有对他的好的再次感叹,每次她以为他已经足够好时,他都能通过行为来告诉她,他还可以做到更好;还有对世事捉弄人的惋惜与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