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木华火化后骨灰寄存在回归园里,姜母用当时仅剩的一点钱,在公墓里挑了个靠水的位置,做了个简陋的墓碑。
南穗用了三十分钟,坐公交到了回归园。
路上车辆拥挤,堵得一动不动,公交车轮在泥泞路上碾过,泥浆飞溅,溅在旁边的白色轿车上。司机骂骂咧咧地说了几句脏话,也没办法,只能下车拿了黄纸花圈进了回归园。
南穗绕过停得乱七八糟的车,远远地望见熟悉的人影站在一旁,似乎在等她。
程毓换了黑裙,庄重严肃,双手捧着一束□□花,手腕上还挂着一个黑色塑料袋。
“早。”
南穗打过招呼后,熟门熟路地进了回归园的门,沿着靠左的小路往前,后山上摆着许多灰色的墓碑,来祭拜的人面色也算不上沉重,手里拿着香烛纸钱,再把碑多擦拭几遍,说几句心里话。
姜木华的墓碑在最角落里,靠近沟渠。
水声潺潺,南穗和程毓半蹲在碑前,一时间无话。
程毓用纸巾把碑面上的灰尘擦干净,刻凿的文字更清晰了些,她不知道该如何与亲生父亲说话,对这个从未出现在她生命里的血脉亲人。
“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南穗把程毓带来的黄|菊花靠在方寸大小的空位上,无烟化管理后,纸钱已经被取缔了,只能用鲜花供奉。
“和善,豁达,爱操心,还挺唠叨的。”
南穗讲稀松平常的家长里短,和程毓聊着姜兰记忆里的趣事。在姜父还在世时,一家的日子也算祥和,多赚几个钱多加一道好菜、甚至能去电影院看一次电影,也是值得开心好一阵的事。
程毓听得入神,关于她未曾参与的前十多年,像是另一条时间线里她本来的生活,再看见姜兰平和的眼神,只觉得愧疚。
程父和程母对她太好了。
“姜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