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穗没转头看人,只看着湖水,再接上一句话: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该继续的还是要继续。”
费安侧身去看人,只看见她在微笑,带着疑问开口:“你……不会累吗?”
不会失望?不会想放弃?不会在一百多次的失败里沮丧?
课题组长是她,她承担着所有的压力和责任,精确地计算经费,每天工作到深夜,去反复地面对失败,还要安慰身边的学生,比如现在,她还在安抚费安。
南穗明白他没说出口的话,抬眼让视线去追山边的月亮,轻声开口:
“会,也不会。在临床新药出现后,在它注册成功后,在它能真正应用于慢粒治疗时,所做的一切都将得到回报。”
会有很多人能活下去,包括曾经的姜兰,和同在一片土地上的其他人。
那些被疾病击倒,本该拥有漫长人生的患者,本该活着。
月亮太过美好,嫦娥奔它而去。
那个目标是山边的月亮,凌晨时月亮会落下,再晚一些,它会低到地平线,仿佛一伸手就能触到。
南穗是试图捞月的人。
费安忽然发觉他从未真正认识过姜兰,两年的同事让他们逐渐熟稔起来,他知道她有个妹妹,姐妹俩关系很好;知道她是个基础扎实、能力出众的人。
除此之外,他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们能拍张合照吗?”
费安突然转了话题,得到许可后拿出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