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夙倒在地上，心如死灰，疼痛感让她眼神涣散至一度分不清，这份痛究竟是因为刺来的那一剑，还是因为刺剑的那个人。

“寒夙，你今日会有这般下场，全都是自作自受，你活该……”曲念的话忽远忽近，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利刃，一刀又一刀的剜心。

寒夙不明白，为什么就活该了，为什么？

她想不起来，无论怎么回忆也回忆不起来，明明这是不能忘的事情，可偏偏她就是忘了，就是记不起来了。

眼皮沉重，她有点累了，想睡了，想闭上眼睛再也不要醒来。

寒夙顺应心中所想，缓缓闭上眼睛，任由疲倦侵袭，睡吧睡吧，睡了就不痛了……

不行！

不能就这么倒下去，她要进郁竹门，她要拿回天草，母亲还在家里等着她回去，不能倒下，绝对不能倒下。

寒夙猛的睁开眼，双手撑着地，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忍着心口的刺痛，咬牙撑着，捡起地上沾血的剑，直指曲念。

面前人不断变换，一会是乖巧懂事的曲念，一会又是阴冷残忍的曲念，这两者不断交替，让人分不清到底哪一个是真哪一个才是假。

曲念笑容灿烂，走过来，抓着她的手，一摇一晃，撒娇道：“师尊，我回来了，我们好些时日未见了你可有想我？我甚是想念师尊。”

画面一变，曲念冷冷笑着，脸上带了血，眸中里满是冷漠疏离：“寒夙，你活该！”

寒夙摇了摇头，强自镇定，都是假的都是幻境，不要再被蛊惑了，只要杀了面前这人，自己就能从幻境中脱离出来了，只要杀了她就好，只要她消失了，幻境也会跟着消失。

寒夙双目猩红，握剑的手微微发颤，“你是假的，你去死。”

手中的剑朝面前人挥去。

“碰”的一声，随着这一剑落下，幻境消失。

刺目的阳光照在寒夙惨白的脸上，她用手遮住光线。

胸腔有什么东西在翻涌，口中带了些许血腥味。

她神情有些恍惚，站立不稳，踉跄了好几步，分不清此刻到底是回归了现实还是依旧存于幻境中。

她抬眸，恰好与不远处的曲念对上视线。

寒夙大脑空白了一瞬，她到底是谁？

曲念眼眶红了一圈，师尊变了，师尊愤怒的时候居然也会朝自己挥剑了，她再也不会傻傻的站在原地，由着自己刺上那一剑，直至闭眼也没忍心说出一句过分责怪的话语。

她变了，不过变了好，因为我也变了，我真的变好了，学乖了，师尊会相信吗？

曲念突然害怕起来，如果师尊不相信怎么办。

计划好像出现了偏差，曲念原本的计划是，先留在师尊身边，先和她好好相处，先让她一点一点的放下防备，先让她慢慢相信自己，先让她明白自己真的有在学好在改正。

只有这样，他日师尊再想起过往的那些事情后，或许会顾念这段日子自己的忏悔从而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