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下隐匿丹后，起初只是皱眉，还能控制面部表情，慢慢的，一口鲜血涌出。

血是重现的幻觉，可曲念却清楚的感知到了血的温热，灼疼的温热。

寒夙面容逐渐扭曲，倒在地上，因疼痛闷声嘶吼，每嘶吼一声，都撕裂曲念的心一次。

寒夙最后疼得连喊叫的声音都发不出了，仰倒在地，眼神涣散，痛苦之状溢于言表。

曲念呆呆的看着，眼眶红了。

“师尊。”曲念声音发颤。

明知是重现的画面，可见到这一幕，曲念还是下意识想要抱一抱她。

手穿过，她抱不到她。

触不到幻境中的人，曲念却执拗的不停触碰，一次一次触碰，又一次一次落空。

无能为力，什么也做不了。

曲念回想起书中关于隐匿丹的记载，想起了那句服下必死的形容，原来这个形容一点夸大都没有。

寒夙那么自持的人，能痛苦至控制不住，可见有多严重。

不敢深想却也无需深想了，曲念跪倒在地，神情颓丧，心中一片死灰，有泪从眼角滑落。

我只是想要留在师尊身旁，我只是想明白的太晚，我只是喜欢她，我只是明白了这世间只有师尊会真心对自己好啊。

我只是……我没想逼她，没想的，没想的……

曲念浑身发颤，气血翻涌，后只觉喉头一阵腥甜，一口血喷涌而出。

血混合着泪，哭着哭着又笑了起来，笑得癫狂，边笑边有泪往下掉。

为什么总做错，千年前如此，现在也如此。

躲于暗处的九渊道人和苏汐语对视一眼。

九渊道人：“她现下心神大乱，是最佳时机。”

话落，九渊道人心一横，率先冲了出去，他现下这勇猛模样哪还有分毫胆小之状。

曲念不死，就总会回头来找麻烦，不是九渊道人死就是郁竹门亡，这种情况下，他不想勇也必须勇起来。

更何况现在这情况，千载难逢，错过可能就再也不会有了，必须抓住。

曲念感知到了身后凛冽的杀意，但却并未作出反应，就呆呆的跪在那里，未挪动分毫。

九渊道人以瞬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速靠近，拂尘化剑，“噗”的一声。

剑，刺进了曲念的后背，穿过胸膛。

九渊道人心中一喜，中了！

曲念低头望着胸口的剑，呵呵低笑，笑得苍凉。

你看啊，师尊你看啊，所有人都希望我死，所有人。

可你为什么不希望我死呢，明明最该杀我的是你啊，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躲，你为什么宁愿用这种方式躲，也不愿意尝试来杀一杀我呢？

为什么？师尊，到底为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