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席地而坐,问时安:“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时安声音沉稳:“我和她先在这里待一段时间,等风声小了点,我们准备找易阑珊她们,她们混进内部了,可以给我提供一些方便。”
时安顿了一下,将放在李雪身上的目光收回来,看向陆零柒,挑眉:“你要走?”
陆零柒点了点头,她笑了起来,一个非常真诚认真的笑容,与李雪之前看过的都不一样。
这里的人……怎么说呢,他们也会笑也会哭,但那种表情,让李雪觉得他们的脸只是一张罩子,像脱水的皮,与血肉完全分离,笑容好像会随时消失,哭泣也仿佛被安装了开关,能在该流泪时流泪,又在该停止的时候停下。
她看着陆零柒笑,不知道怎么地,心口跟着一起暖起来,好似洋溢一种迷一般的自信和希望,她可以感受到她整个人灼热又滚烫的执着。
“我要回去找流民。我要结束这样的统治。”陆零柒踌躇满志地说道。
她说话时总带着一股激情和韧劲,换成别人,李雪或许会认为她是在说大话,但这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儿偏偏给人一股分量十足的信赖感。
“我可是……”陆零柒弯了弯眼睛,清亮的眼睛映着照明灯的光影,“我可是埃克特帕斯。”
时安慢慢直起身,背后是一段光的触须无法触摸到的昏黑,她声音低沉,带着沙沙的喑哑:“大人……祂把你教的很好。”她拍了拍陆零柒的肩膀,“你很好。”
……
早上五点的时候,刘敏定时醒来。此时距离监狱的起床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她小的时候就被周围人认定是“不良少女”。
她不记得自己是什么被冠上这个名号的,好像一夜之间,大家默契地开始觉得她无可救药。
可能是留了长指甲,上面涂着亮晶晶的指甲油,可能是不听学校要求把刘海剪短再或者是成绩不好。
“你这样长大了就知道后悔了。”她的班主任高声训斥她,痛心疾首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