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阵风吹来,她打了个寒战,想起张二少房间里温暖的火盆,顿时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您在上面待着吧,我去暖和暖和。”说着,她溜溜达达地进屋取暖去了。
张二少:“??”
房间里温暖如夏,追雪在火盆上烤了烤手,然后搬了两把椅子到火盆边上,解下外衣挂在上面——
她刚才在雪地里滚了一圈,虽然拍了几下,但衣服上还是沾着雪,现在一进房间,雪都化了,她得赶紧把衣服烤干,不然受罪的还是她自己。
然后她进了张二少的书房。
书桌上的摆设和前一天没什么区别,油灯石砚铜镇纸,都放在前一天同样的位置上,甚至油灯里的油,液面高度和前一天都一模一样——张二少怕不是有强迫症吧?追雪暗暗想道。
纸上抄写的日期依旧是冬月十九,她伸手摸了摸,指尖又染上一点墨迹。
唯一不同的,似乎只有黄历翻到的日期了,前一天,黄历翻到癸巳年冬月十七,现在,黄历翻到冬月十八。
追雪的心中忽然出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想法:在这个房间里,时间会不会是停止的?或者说,时间可能还在流逝,而这个房间中的物品,却停留在了某一个时间?
否则为什么茶永远是热的,油灯里的油永远是满的,张二少写在纸上的字,墨迹始终不干——
张家确实是个富贵人家,但宅子里的家仆并不多。如今他们家大少爷又要结冥婚,阖府上下都在忙,二少这里更是只有他一个人,她可不信那位被敲了两下脑袋就哭哭啼啼的张二少,会主动给茶壶换热水或者给油灯添油。再退一步,即使他会做这些,纸上始终不干的字迹也无法解释。
总不会是他能预料到什么时候会来人。所以每次提前几分钟在纸上写字吧?
追雪正想着这些,外面的门「咣当」一声被撞开了,张二少跑进来,气急败坏地喊道:“你混蛋!我爹请你们来帮忙,不是请你们来欺负我的!我要把你赶走!”
追雪眼睛一亮:“真的吗?那赶快啊,还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