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共只说了两声，便再无动静了，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领头的警察说道：“把画面转到车子摔下山崖那块。”

监控画面调转了出来，将人物的面相进行放大，当清晰的人脸出现在了众人面前的时候，办案的警察猛地站起了身——

因为他们认出了那个老人。

就是许攸的爷爷，那个自称只是目睹一切的老人。

而许攸还不知道这些事情，因为和江甚亦之间的决裂，也因为他被林南推到了湖里丢尽了脸面，回来之后便发了一通怒火，小孩子都躲在了外面不肯进屋子，老人家叹了口气，敲了敲许攸的房门，开口道：“小攸啊，你……你别气坏了身体，出来吃点东西吧，这不吃东西哪里行啊？”

“滚！老东西！滚出去！”许攸厉声吼道。

他的话音刚落，外面便传来了警车的声音，许攸下意识的看了眼窗外，只见警车最后停在了他家门口，许攸下意识的微微皱眉，收敛了刚才疯魔暴怒的模样，走出去问道：“请问警察同志，还有什么事情吗？”

“我们这边对于环山公路的那起车祸有些事情需要询问一下老爷子。”警察看了眼站在许攸身后的老人，老人浑身略微颤抖，下意识的就想避开警察的目光，许攸闻言笑了一声：“我爷爷年纪大了，很多事情记不清楚，不如你们问我吧，他和我外甥都经不起折腾，我们作为公民，也只能说对这件事情能帮则帮，但是也希望警察同志不要因此打扰到我们的生活。”

两个警察互相对视了一眼，而后道：“很抱歉，因为根据目前掌控的证据，您的爷爷，也就是许满山很有可能涉嫌造成这起交通事故的主要原因，还请跟我们走一趟。”

“什么？”许攸皱起了眉头，他转头看了眼老人，而后道：“他又没有车，平日里别说是造成交通事故，连杀个鱼都不敢，你说他是造成这个交通事故的主要原因？证据呢？空口白牙诬陷人，我是可以起诉你们的。”

“我们这里照片，并且我们的执法过程是有记录的，如果您有什么疑问，可以进行询问，还请配合我们的工作。”警方将打印出来的照片递给了许攸，上面还有那辆电动车，警察说道：“这个车我们也得带走。”

“怎么回事？”许攸倒是一眼就看到了照片上的人，他道：“就算这是我爷爷的照片，但又能证明什么？”

“根据在山崖下发现的汽车残骸，里面还有一份行车记录仪，记录仪的过程显示伤者驾驶的汽车在行驶到出事路段时，老人家骑着电动车正在逆行，这是发生车祸的主要原因，并且这个路段因为正在施工维修，是提供给汽车行驶的环山路，四周设置栏杆，不允许行人进入。”警察解释道。

“伤者……这么高摔下去……”许攸顿了顿。

“伤者正在医院，还在重伤昏迷之中，不过这边我们需要先便老人家带回去。”警察说道。

话说到了这里，林南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他转头看向老人，将人拉到一旁后，咬牙低声道：“警察说的都是真的吗？”

老人家浑身发抖，这副模样不用回答，许攸心里都有了答案，一时间心凉了半截，他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道：“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你要是之前就告诉我，说不定我还能挽回，你现在弄得警察都上门了，你要我怎么做？！告诉了你别骑电动车，你偏偏不信！”

“我……那天我带熊熊……”老人的语气在许攸爬满血丝的眼瞳中越来越没了底气。

“你真是会给我添乱啊，我不求你帮我什么，你和那熊孩子拖累我这么久，我也不说什么，为什么你非搞出这种事情，每次我好不容易好一点了，要从泥潭里爬出一点了，你们两个总能出点事情，把我再拽回去。”许攸的情绪甚至有些崩溃，他恨恨道：“为什么？！”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老人家焦急道：“我怕……我……我那天看到了这个事情之后，我就害怕……”

“所以你就跑了？你连我都没告诉。”许攸伸手攥紧了老人的衣领，他看着老人，呼吸滞重，拼命忍着怒气，最后还是松了手：“为什么你要跑……这件事情本来没这么难解决的，你跑什么？”

“小攸，我不能坐牢，我都这么大年纪了。”老人家见许攸这副模样，顿时也有些慌了。

“那你让我怎么办？我去替你吗？”许攸指着警车道：“你去配合他们工作，其他事情我会想办法的。”

“小攸……”老人似乎还想要说什么，许攸却已经不耐烦到了极点，他厉声道：“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