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佳夏晚摇头:“只要我应了夫人,她就又要劝我给素商写信哄他回来,好把娘家侄女介绍给素商了,他正在外头求学,我不能给他添这种麻烦。”
生母早逝,这世上只有她和弟弟相依为命,后来她被嫁走,弟弟独自在那个家里,养得越发沉默内向,继母没有生育,就惦记着嫁娘家侄女来拉拢素商,却没管过人家愿不愿意。
以张佳夏晚的想法,弟弟能脱离那个家,哪怕吃点苦头也值了,那就是个泥潭子,待久了能让人变成魔鬼。
丈夫是铁路局里管账的,拿钱的门道多,人脉也广,和体育却没什么关系,最近却也和她提过,拍个电报将弟弟叫回来,夏晚疯了才那么干,她知道有些老亲和日本人有联系,弟弟只要回来,就要被那些人拉到沼泽地里去。
“你还是别回来的好。”夏晚喃喃。
她想起那个被打得遍体鳞伤的少年龟缩在阴暗的租房里,手里没钱,只有一箱书放在床边,他就紧紧的抱着书箱,像是抱着自己的信仰。
你是那么的想要去学点什么帮助苦难中的国家,你的梦想如此纯粹。
张佳夏晚活了一辈子,没见过几个这样的傻子,哪怕她不是素商的姐姐,也会希望这样傻的人能好好地学本事,平平安安一辈子。
在这年秋天结束前,张素商和蒋静湖修完了格勒大学医学系的学士学位,开始朝着硕士学位进发,而李源、伍夜明早在两个月前就开始和教授进实验室了。
这几位天资卓越、满腔热血的少年,以令人吃惊的专注力和勤奋投入到学习中,并得到了师长们的认可。
顺带一提,在小蒋大夫的帮助下,张素商的医术终于脱离了赤脚大夫的水准,最近也开始试着练针灸,偶尔会在蒋静湖的看管下,为学生们下针。
比如米沙,他最近膝盖有点不舒服。
张素商试探着扎了一针:“怎么样?”
米沙:“嗯……不痛,没什么感觉,和蒋的针灸不太一样。”
张素商和蒋静湖异口同声的问:“怎么不一样了?”
米沙:“蒋扎针会让人觉得酸酸麻麻的,你的针不会让我有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