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渺怔了怔,慢慢垂了头,退出门去。
药房的门一关,整个别院安静得好似只剩他一个人。
过了会儿,他还真的去仓库拿了草药出来翻晒,一层层摞到簸箕架上,称得上勤勤恳恳。
赶走了人,迟鹤亭心里头却乱糟糟的,半天都没能静下来,抬头又从窗子里看到顾渺晒药的背影,总觉得自己欺负了他似的,干脆又把门打开了。
“草药都放混了。这些放着等会我自己来弄,你爱干嘛干嘛去。”
顾渺听见声响,回过头来,神色无辜,手上还沾着草叶渣子。
“我没有别的事可以做,你又不让进去看。”
嘶。
听起来还有一丁点儿委屈。
迟鹤亭叹了口气,有点头疼,往门边上一靠,给他解释道:“我炼毒自然要试毒,怕吓着你,才不让你进来。”
“自己试毒?”顾渺拍干净手上的草叶渣子,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你真的是黑巫?”
“我有分寸,死不了。”迟鹤亭答非所问。
他当然清楚顾渺问的是什么。
哪有黑巫不养几个药人试毒的。事实上,黑巫自己也算是半个药人,只不过服用的毒物循序渐进,更加温和,日久天长慢慢地获得抗毒体质,实在熬不住便算了。